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神义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这码头已经开始装卸其他货物了。
力工们“嘿哟~嘿哟~”的喊着号子,通过舢板往一艘艘的船上装卸各式货物。
“粮食……那些粮食呢……”
陈神义回过神来,双目如同死鱼一般瞪着整个人魔怔了一般喃喃自语着。
“老爷,粮食刚刚卸完了……”
德叔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陈神义的身后,躬身垂首轻声道“据说运到码头货栈去了。”
陈神义木然的点了点头,挣扎着要站起来。
德叔见状要上前搀扶,却被陈神义推开了“老夫……站的起来!”
“扑通~!”说完,他便颓然的再次跌坐在了地上。
德叔默默的将他搀扶起来,这次陈神义没有拒绝。只是眼中满是绝望。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陈神义双目呆滞的佝偻着身子、衣衫褴褛,一瘸一拐的走在这潮白河码头坊市内。
虽然他身上的儒衫沾染了尘土又被水渍泼洒上,整个人显得脏兮兮的。
摔了好几次头上的发冠亦是歪斜散乱,但毕竟他是穿着一身儒衫的。
于是多数人还是避让着他,任由他在这人群中穿来穿去。
德叔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也不离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神义才发觉自己居然走出了坊市外面了。
远远的,可以看到张家庄子那隐隐约约的屋顶、炊烟和一颗颗翠绿的桃树。
却见陈神义愣愣的望着远处的那片桃林,好一会儿了才摸到了腰间。
腰间的那块玉佩居然经受他多次跌撞没有碎掉,甚至腰间的钱袋都还在。
“德叔……你也随老夫多年了,这钱袋和玉佩你且拿去罢……”
那德叔惶恐的躬身后退,竟是“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老爷,老奴不敢!”
“老爷千万要振作起来,咱们陈家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什么有经历过……”
听得德叔的话,陈神义转过身来笑的是无比的凄惨而悲凉“这次不一样……”
“这次若是老夫敢出现,恐怕只有死无尸一途可走……”
却见陈神义一脸惨笑的将钱袋、玉佩放在了地上,望着德叔轻声道“马车你也驶走罢!”
“不要回京师!千万记住,不要回京师了!亦不要回江南!”
却见陈神义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望着德叔沉声道“粤北、闽浙两地,你可一行……”
“你亦有些许路子在漕运老夫知道,弄一个空白告身赶紧离开……离开罢!”
说完,陈神义亦是不再管德叔而是死死的盯着那桃林走去。
却见德叔愣愣的往着陈神义的背影,猛的“砰砰砰~”的磕了好些个响头……
“老爷~!保重!!”
陈神义恍若未闻一般,径直跌跌撞撞的向着那桃林走去。
望山跑死马,好在这桃林不至于让陈神义真的直接跑死了去。
仅仅是行上约半个时辰,他竟已是走近了桃林。
顺着桃林前的水泥鹅卵石径,向前走了一小段儿的路。
还未进得桃林便被一位笑脸盈盈管家模样的青年拦了下来,却见这青年望着陈神义眼中皆是诚恳。
“陈先生,周瑾山这厢有礼了!还请回吧,我家小公爷不见客。”
陈神义闻言不由得一愣,声音有些发颤“玉螭虎……知道老夫要来?!”
“不是针对您。”最近自号瑾山的小周管家依旧是那副温润的笑容,轻声道。
“昨夜起,小公爷便吩咐下来不见客了。”
小周管家的话显然不能叫陈神义满意,却见他冷笑着道“玉螭虎如此好算计,既是胜了为何不敢见老夫?!”
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