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举人坐在正堂特制的梨花椅上,一只脚不停的抖动着,过了一阵便问一句“赵五还没回来吗”,周围的奴仆侍女却再没有以往那般的恭敬,一个个也是心神不安的,只有一名摇着扇子的侍女,双目之中悄悄放着光。
过了好一阵,一名团丁才飞奔进堂中:“老爷,赵管家在堡下叫门,说是石含山那些山贼派了人来和咱们谈判,请老爷开门放他们进来。”
“开门,立刻开门!”赵举人听闻消息,反倒松了口气,撑着梨花椅的扶手想要站起来,却半天也站不起来,只见得一团肥肉在不断挣扎蠕动着:“快!快扶我起来,本举人亲自出堂迎接!”
不一会儿,那赵管家便点头哈腰的领着一个大汉进了赵家堡,来到堂前,赵举人笑呵呵的行了一礼:“石含山的好汉们来赵家堡拜访,只管说一声便是,不知好汉是何姓名?”
“应富贵,祖上八辈子务农,当不起赵老爷如此厚礼!”应寨主豪迈的笑着,环视了一圈赵家堡:“赵老爷与俺也算有些情分在,之前咱们围点打援歼灭永宁县的民壮,便是俺领军围攻赵家堡的。”
赵举人浑身一抖,一时间有些瞠目结舌,眼中闪过一丝狠毒,身旁护卫的唐教头干咳一声,赵举人又猛然间醒转过来,赶忙闪开半个身子:“好汉这番话说得好,所谓不打不相识,咱们两个打了一场狠的,自然是有莫大的情分在!”
应寨主哈哈一笑,迈腿往堂中走去,赵举人正要跟上,那赵管家却飞快的赶了上来,附在赵举人耳边低声说道:“老爷,小的探到一些消息……”
赵举人点点头,朝应寨主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好汉入内先用茶,我去吩咐下面准备些好酒菜招待好汉!”
应寨主点点头,走进堂中自己寻了座位坐着,赵举人领着赵管家来到一个角落,那赵管家四下看了两眼,低声说道:“老爷,小的在那伙山贼里见到了侯家的大少爷,他竟没有被朝廷捕杀,反倒落了草当了山贼!”
“原来那侯少爷还真没死啊!”赵举人眉间一皱:“之前永新那边就有消息传来,一些矿奴逃去石含山落草,说是要跟着‘侯先生’,当时就有许多人猜那侯先生便是侯家的少爷,只是侯少爷本举人也见过两面,不像是个能吃苦的,石含山贫瘠,白米都种不得,他哪里能受得住?所以一直不信,如今…….你在那里探了些什么情况?细细说来。”
那管家便一五一十的将赵家村面见侯俊铖等人的事说了一遍,赵举人更为疑惑:“听你这般描述,那侯少爷似乎是个头目?可侯少爷本举人也是见过的,是个只会读书的呆子,一点人情世故不懂,他在那石含山没被山贼们剥皮吃了就算好的了,怎么可能混得这般人模狗样?”
“或许那侯少爷只是个傀儡而已!”一旁的唐教头出声道:“侯家虽然被灭了,但侯家在江西的关系又不是被一锅端了,特别是在永新县,侯家从前明正德年间就在永新盘踞,这么多年下来,总会有许多人还念着侯家的旧情,老爷您刚刚不也说了吗?之前那些山贼出兵吉安,侯少爷估计就在军中,所以永新才会有那么多矿奴跑去落草。”
“石含山上的那些山贼,估计是把侯少爷推到台面上,靠他借着侯家数代积累之势,既然只是一个台面人物,侯少爷只要会按他们的意思说话,有没有能力也不重要了!”
“唐教头说的有理!”那管家点点头,附和道:“老爷,之前侯家送侯少爷去湖南求学,拜在船山先生王夫之的门下,后来王夫之投了吴逆,虽然朝廷一直想方设法的瞒着这消息,但官面士林之中早就传遍了,如今看来,恐怕跟这些石含山上的山贼也有许多关系。”
“若果然如此,这石含山上的就不是普通的山贼,恐怕早跟吴逆勾结起来了!”赵举人浑身都发着抖,面色煞白:“若是他们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