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马一步九,其守步月饷,计月仅得银九钱有余,一卒之家,约以三口计,是一口每日仅得银一分馀耳!”
“前明之溃,兵不得饷亦是根源之一,闯献诸营农民军军中中坚老营基本都是欠饷逃亡的边军和营军组成,顺治五年李成栋叛清归明,也是以欠饷为由鼓动绿营反正,清廷有此教训,对军兵欠饷之事自然是很重视的,可清廷又没有足够的钱粮支取,如何去解决欠饷的问题呢?”
“很简单,清廷会放任绿营兵为非作歹,乃至抢掠百姓!”侯俊铖又摸出一封书信,冲鲁大山展开:“鲁兄弟,绿营屠戮村寨之事,在康熙初年也算得上一件大事,彼时江西官场私信往来多有讨论,永新知县也不例外,这封信乃是吉安府通判写给永新知县的回信,其中就有此事隐情。”
“据通判所言,彼时军中已半载无饷,旧饷已多压欠,新饷又复延期,故而其部私下商议,欲扮作强匪劫掠客商以补钱粮,那几个被你们殴打的绿营兵,是专门出去侦查客商行迹之人,所以才会在官道上碰上你们村的村妇,才起了色心,然后被你们殴打赶跑,此贼心中怀怨,所以才引来兵马屠灭村寨!”
“此事早已惊动清廷兵部,但清廷对此是什么态度呢?清廷置之不理,只将每人鞭笞四十了事!”侯俊铖走上前去,将那书信拍在鲁大山桌上:“前因后果,这封书信里都已写明,鲁兄弟可以自己看看。”
鲁大山双手颤抖着拎起书信,眼眶中泪水打着转,抬起头来却半是愤怒半是羞愧的说道:“侯少爷……先生…..俺……不识字。”
“对,你不识字,你们都不识字,所以看不懂朝廷的公文、看不穿满清的邪恶,心里憋着的火不知往哪发,反倒以为是自己命不好、活该受穷倒霉!自己倒了霉,又变成欺压别人的凶手!”侯俊铖轻笑一声,走回木板前,继续书写着:“没关系,我会慢慢教你们识字懂算、教你们道理,然后,你们再去教给更多的人,直到…….天下人都明白道理!”
赤潮覆清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