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铜鼎重不下千斤,三足粗似人腿,不要说寻常人,便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以掌实劈,或以厚刀巨斧力斩横砍,也未必能做得到。他却于谈笑间,身旁之人不知不觉之瞬,随意辗捏,不能不让人万分惊骇。
林战在笑书生耳边轻声道“这是什么神通功夫,竟然这么厉害?”
笑书生不屑道“说什么神通,你真是少见多怪了,这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些粗陋的赤煞掌,只是他内力深厚,看上去才觉得神通异能,你要练成他这么深的内功,你也行,这叫一理明百理通。”林战武功轻浅,笑书生所说的他也不甚明白,想来笑书生武功应该比斩天狼更高一层。
厅内的李延邦却是不动声色,继续言说“以在下愚见,李唐未必有这铜鼎稳固。”他边说边对宇文正朔察其颜观其色,此时见他眉展眼开,已为所动,便加重语气,“欲动李唐基业,先斩其手足,手足断,则四肢无以发力,力所不逮则成僵死之躯。”
此时,宇文正朔心中已明白斩天狼李延邦二人来意,但仍问道“谁是李唐手足?”
说至此,李延邦发现宇文正朔已拿正眼看自己,便兴致勃勃道“李靖便是李唐左右手臂,可先斩断。”
宇文正朔又道“唐朝版图之外藩镇何其之多,天下这么多割据势力,二位为什么偏偏找我合谋?”
李延邦从怀里掏出一个麻布袋,慢条斯理地打开,从布袋里取出一个油纸包,再从油纸包里抽出一张绢纸来,轻轻展开,却是一张图,上面画着一个黑猡,手执利剑,目如黑豹,炯烁闪闪,甚是凶悍。李延邦缓缓道“我就知太宰会问这个,所以事先准备了这幅图,你我都是明白人,不用细讲了吧。”
黑猡冷血,死忠主人,只管执行号令,下手毒辣,从不留情,全无人性,向来被江湖正义之士口诛笔伐,为武林正派所不齿。因此,宇文正朔驯养黑猡也只得躲在云壁绝峰偷偷驯化,云壁四面峭壁深崭,独峰孤立,一直不与外界知晓。没想到,李延邦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探知宇文正朔在西域经营多年,并且掌握了黑猡的驯养秘密,便来勾连他,聪明起事,他心机细腻,生怕明说出来会触怒宇文正朔,来之前,便事先找人画了一张图来。
果不其然,宇文正朔看罢,脸色一黑,凛然怒目,瞪向李延邦和斩天狼二人。他二人见宇文正朔脸色大变,心中一凛,暗叹不妙,李延邦正要急转话锋,忽见宇文正朔嘴角上扬,吟吟一笑,道“李庄主果然是心细如发之人,仅仅只是因为黑猡才到云壁找我的吗?”
李延邦指了指小寻、未霜洁与慕炎三人道“宇文太宰,还是把他们押下再细细商谈吧。”
宇文正朔横睨三人一眼“哼,既然你们都挑明了,我就直说吧,在我宇文正朔眼里根本就没有人,只有牲口和黑猡,二位来云壁,不就是冲着我的死士和黑猡来的吗?如果我不会这种魔法,以区区云壁这样的小城,二位想必连正眼看我一眼都不会吧,进了云壁城,这三人只有两种身份,死士和黑猡,我们说话难道还用屏蔽牲口吗?况且,我若不能把他们变成只忠于我的死士,有问必答,忠诚不二,二位也不会把他们交给我来审讯吧。江湖之人个个义字当头,这几个人在二位手上,便是死也不会吐出半个字来的。”
李延邦听他言语缓急有度,说话法严谨,摆明了自己的长短利弊,已知他其实更想联盟合作,便试探说“在下曾打算与西陆神魔教共襄大计,可杜教主醉心于武功修习,争什么天下一,又自视颇高,一来我等泛泛之辈高攀不起,二来杜教主也无图霸之志,更没有开疆拓土,创千古帝业之雄心,我一来素知天策将军胸怀天下,存图王之志,二来,先帝太祖天授秉承前周文武至德,一脉承袭,故在下特来与千岁结盟,所谓合纵连横,一统中原。”
李延邦这几句话说得谦恭低微,言词阿谀,情态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