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枣红马见到陈抗鼎,更是踏蹄不止,发出一阵阵欢鸣。
别看陈抗鼎说话行事粗粗拉拉,像个地痞流氓,养马驯马却是数一数二的能手。于驯马养马经验来说,除了马帮帮主王崴,他就没服气过二个人。他这人天生爱马,通习马性,马儿在他手里匹匹都是他的挚爱宝贝。
马帮的人一辈子天涯海角风餐露宿,涉远行商时一般一人四匹马,枣红马昨天被人顺走,牵到马市,不巧被林战买了去,另一匹落在小寻手上。
陈抗鼎跑到两马跟前,一阵抚摸亲热,大声道“我到底看看是哪个偷了我的马,谁来牵我就一锤砸碎他的脑袋。也不打听打听,敢偷我陈抗鼎的马,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林战听见了,大为羞惭,虽说那马是自己花钱买的,但替贼人销赃,那也是不光彩的事。便向小寻道“这马如果真是他的,咱们就还给他。”
小寻哼道“凭什么?那马不是你买的吗?”
“就算是我买的,那也属于销赃,”林战顿了一下才说,“何况你那匹不是买的。”
“要还你还,”小寻没好气地说,“他愁找不到偷马的呢,难道你要自送上门,又是一阵纠缠不清?你难道不知我要处处隐藏行踪。”
林战生性朴实纯良,被她一顿抢白,也不知反驳,又觉她所言不无道理,便不再吭声。
小寻只觉得这家伙呆头呆脑,不可理喻,她不知林战自小长在深山,未经世事,不知世上人心凶险,世道不古。
陈抗鼎骂骂咧咧走回店内,向店内各桌扫了一眼,见只有林战小寻是两个人,便猜出那两匹马是他们两个偷的,两个眼珠子便滴溜溜地不离他们二人左右。
林战心虚,只把头纳到不能再低,不敢头看别处一眼。
小寻却道“你怕什么?他又没拿实证据,看他能把我怎样?”
林战正是忐忑不安之时,忽听门外一声喝问“老板,要盐不?”
众人向门口看去,门口站着三个灰衣汉子,前头里一个高个子,头眼看就要碰到门上槛了,一个精瘦如柴,像被用盐腌过了一样黑不溜秋的,另一个是个矮胖子,一包盐扔在包子铺老板脚边,大咧咧地说“管饱我们三个,这包归你。这买卖做得。”
老板见三人长相凶神恶煞的,再看那一大包盐,知是盐帮的,在这丝绸古道上,盐帮财大气粗,一般小民可招惹不起,便低下声来连连应道“做得做得,客官请里面坐”一边说一边下了三屉包子。
盐帮三人便在南首的桌子坐下。小二手脚利落,端上三碗稀饭,热情招呼“客官您先慢用着,等会再上三笼。”
盐帮三人中那个精瘦的瞥了一眼稀饭,气呼呼地说“他娘的你这稀饭也太稀了吧,怎么稀得像老寿星顶上的头发,老子的盐也是用命换来的。这稀饭这么稀要再加一笼包子才行。听到没有。”
那胖了同伙见老板没有回应,便威吓道“妈的,想占爷们的便宜,老子就把你这里桌椅砸成碎片。”
刀帮一人又道“看样盐帮也是奔着龙文来的,这下楼兰城可热闹了。”另一人道“我们吃过赶紧去见帮主,一路见闻都跟帮主说说。”两个抬手拍拍桌子,向伙计大叫“小二,再上两笼包子。”
小二回道“客官稍等,今天炉火不跟趟,这几屉刚上锅,还没熟透,客官稍等一下,少不了大家吃的。”
这时陈抗鼎面前的十屉包子已经吃了个净光,一听没有了包子,忽地站了起来,将小二一把抓了过来,嚷嚷道“老子还没吃饱呢。”他忽地想起院中那两匹马来,和林战小寻二人一指,又问道“你乖乖回我,那两匹马是不是那两个少年的?”
小二一见这阵势,生怕惹事,哪敢回答,吱吱吾吾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
陈抗鼎将腰间的弯刀嘭地插在桌上,两眼睁圆了,瞪着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