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非有道“你害了我十三个兄弟的性命,却编这个谎话来交代我们吗?”
栖云鹤道“衣总镖头,周镖头,我生平所杀,尽是些奸恶之人,这次所犯下的过错,让我愧对你手下的弟兄,按照江湖规矩,我本当自裁谢罪,但我师弟血仇未报,今日尚不能以身就死。”刚才栖云鹤只顾要为张义报仇,不曾有半点后悔之意,现在一说起自己因酒后输了赌注,不免有了些后悔。他毕竟生来便是侠义之士,十几条生命丧于杖下,又怎能不自责。说话间,寒光一闪,已将铁杖横转,右手一旋,杖尖三刃刀向左腕斩去。
林战就在他面前,尚不及出手相救,但见铁杖迅急旋落,栖云鹤的左手已飞出,落于尘埃,手腕齐切,血如注涌。林战大叫“铁游侠——”凉厉风站在台上,离他尚远,一纵身,跃入场中,连点他左臂穴道,封住血脉,林战忙解开药囊,以创伤药物外敷止血。小寻眼见情势紧急,也顾不得自己安危,抢步上前,帮忙包扎敷药。凉厉风心疼栖云鹤,痛斥道“你自斩左腕,这又是何苦呢?”
再看栖云鹤,全无疼痛之色,众人皆惊叹不已。学武之人,枪来剑往,施加别人之身是常有的事,但这自裁自残,杖加己身却非有异胆不可。
栖云鹤仍旧面不改色,道“衣总镖头,周镖头,我今日以左腕立誓,待我取了陈抗鼎狗命,为师弟报了血仇之后,自当到中原镖局领死。绝不欠下良心债。到时我将当众自裁,人头便如此腕,以谢罪镖局枉死的弟兄。可是,眼下谁若想阻挡了栖某报仇,不论用什么条件要挟栖某,却是办不到。中原镖局的人,闪开了,我要痛杀恶贼,不论你们称我铁游侠也好,叫我铁杖毒手也罢,栖某绝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周非有不但没有闪开,却跨上前一步,道“栖云鹤,就凭你一只手腕,便可应付了十几条性命了,这是万万办不到的。倘若你十年报不得仇,便逍遥十年,若一辈子报不得仇,岂不是便可偷生一辈子了。哪有这种好事,这种欺人的说法可蒙不住我们。”
栖云鹤道“你要怎样?难道现在就决一死战吗?要说到讲理,我只认得我的铁杖。若是不许我报仇便要了我的性命去好了,不过,栖某的铁杖却是不答应的。我虽只剩下一手一足,打架,却也丝毫不含糊。”说着又去举杖。
衣闻喜连连向周非有摆手,道“慢,铁游侠,我敬你是侠义之人,不愿与你结仇为敌,但有一事相问,你所劫持的是何物件?你所劫持的镖物又交给了谁?”
栖云鹤又是一阵莫名其妙地大笑,说道“笑话,你们自己押的镖却不知是何物件吗?怎么却来问我?”
周非有道“这有什么奇怪的。那交镖的人不愿意开箱验镖,只是交给我们一个箱子,付了大把的押镖银就离去了。”
栖云鹤若有省悟道“是了,是那人施了诡计,要毁坏我铁游侠的清誉,便安排下如此细致的计谋。难道那个与我打赌,赢我,逼我劫镖的人与那交镖的人是同一个人吗?他是想利用劫镖之事来揭露我是栖云鹤的身份。可他又有什么利益呢?”转念又一想,是了,那人原是骗我滥杀无辜,惹怒正派人士,这样一来,江湖正邪两派都与我为敌,黑白两道都有借口来剿杀我。想至此,转身对周非有道“我劫镖之后,却不见了那人。他让我帮他劫镖,却不要所劫之物,知这其中定有不同寻常的利害,便索性打开了那箱子。”
张勘正站在一旁问“箱子里是什么?”
栖云鹤道“有你娘的尸首。”
张勘正以飞将名扬江湖,却被他当着江湖好汉的面辱骂,脸色霎时通红,犹如关公,栖云鹤神威凛然,他却又不敢回嘴,更不敢招惹他,只好先吃个哑巴亏,心里暗暗发誓,今天绝不让他活着出城。只在暗暗骂道“今天我要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信不信老子乱刀剁你成肉泥。”
栖云鹤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