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苦苦哀求着不要截肢,但医师神色却是非常坚定,不会因为他的哀求动恻隐之心,毕竟他是在救命,若非没有其他办法,他也不会给人做截肢手术。
白麒看着那士兵,然后踱步来到正准备动手术的医师面前问道“他必须截肢么?”
医师看了白麒一眼,欠身说道“回禀白督军,他的膝盖以下都被马蹄踩烂了,碎掉的骨头都留在腿上,会阻碍血气流通,为今之计只有截肢方能保他性命……”
白麒点点头,看向那嚎哭不止的士兵,沉声说道“哭什么!不就少条腿么?把命保住才是最重要的!”
那士兵看到白麒,微微抬头说道“白督军,要是我没了腿,就不能继续征战了,不能征战也就没了军饷,我娘还有两个弟妹怎么活啊?
求求你,跟医师说说,不要锯我的腿,我保证会好的,我还能上战场!”
“胡闹!”白麒轻喝一声,随即缓和了下语气道,“你也知道你的家人,要是你死了,你家人会不会伤心?
他们都希望你好好活着回去,你放心,大汉朝廷是不会舍弃你们的,属于你的军功和抚恤我都会亲自向陛下禀报,你家人会比以前过的更好!”
那士兵显然不信,还试图挣扎脱身。
白麒顿时提高音量“给我听好了!你现在还是汉军士兵,只要一天在这军营,就必须一天服从军令!我现在命令你!配合医师截断废腿,否则!按军法从事!听清楚了没有!”
“喏!”
士兵闭目泣声,大声回复了一声。
随后白麒退到一旁,一碗麻沸散汤顿时灌入他的嘴中,不一会儿功夫,这名士兵彻底安静了下来,沉睡了过去……
白麒摇摇头,又巡视了一圈医护营内的伤患,在看到一片白布包裹的尸体后,站在他们身前,庄重的行了一个军礼。
出得医护营后,白麒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这群胡奴死无葬身之地,我失去一个士兵,就要五个,不!十个胡奴身上的血来还!”
肃杀的气息笼罩在白麒脸上,站在他身后的段颎等人也感受到白麒此刻彻骨的杀意。
他们知道,这位年轻的人屠将军,彻底被激怒了!
……
与此同时,拓跋仁的蒙洛大营……
相比与汉军的医疗条件,蒙洛军中十分简陋,不少重伤的伤患只能被搁置在一座帐篷内等死,将有限的医疗资源让给那些可以救治的患者。
“三千一百人……”
伤亡的数据统计出来后,拓跋仁脸色难看至极,一战损失三成兵马,其中八百骑是重装铁骑,真可谓是伤筋动骨……
“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真是没想到这些汉军居然这么死硬,跟前周的军队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副将遢昆也是忧心忡忡,两翼骑兵对决中,自己的骑兵部队完全被压制,引以为傲的骑射功夫对那些甲胄精良的汉军骑兵根本没有造成什么损失,这让放惯了“风筝”的蒙洛骑兵十分不适应。
拓跋仁回想起今日的战斗,尤其是重装骑兵来回冲突竟是硬生生被那如林长矛给逼回的情形让他心中不寒而栗。
如果汉军每一支部队都有这样可怕的战斗力,那么蒙洛和中原的局势就会彻底逆转过来,如果硬拼人力,蒙洛人是怎么都无法跟地大物博,人口稠密的中原相提并论的。
拓跋仁闭目沉思片刻,对遢昆说道“传令下去,明日暂且按兵不动,先看看汉军动向再做决定,同时给瓦慈城传信,告知赵参此处情况,让他严密固守城池,休要轻易出城……”
“遵命!”
遢昆领命前去传令,拓跋仁则站在营门口,看着远处汉军大营星火点点,努力思索着破敌之策。
……
一月初七,陇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