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榔头这时候也来凑热闹,他一只手端个泥盆,另一只手拿个擀面杖。蹲在一头准备被宰杀的,一头猪脖子的侧部。
“王大爷!你教我杀猪呗,这个活在屯子里真吃香,给谁家杀都不白杀,还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三榔头仰着脸眯着眼,羡慕地说道。
“教你当然可以,但教可不能白教,你首先认我为干爹,过年那天给我拎二斤槽子糕,外加二斤烧酒孝敬我。
我就教你认你这个徒弟。”手艺外传当然不能白传,规矩还是应该遵守的,杀猪也是一样,王麻子就是这样想的,同时嘴里也这样说的。
“我三榔头虽然没有爹,但我也不缺爹,即使我想认爹,也不认耍钱鬼子,让我孝敬你可真是个笑话。
我要是有那些东西,还不如回家孝敬我爷爷,是他老人家把我从小养大的。
你现在就是想求我,我都特妈的不学了,看你杀一头我就能学会。”三榔头眼珠子直转悠的说道。
“小犊子!你给我滚特妈的一边去,你还会偷着学艺了。”王麻子骂了三榔头一句,就开始杀猪了。
王麻子做事总是仪式感十足,就是杀个猪也是一样。只见他脚踩着猪的头部,弓着腰、咬着牙、瞪大眼睛。
刀尖掂量着找准位置,稳稳地就从猪脖子处,斜捅了下去,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刃喷了出来流到盆里。
可怜了案板上的这头猪,只要命运掌握在人的手中,结果都是一个样。
三榔头并没有被骂走,相反还蹲在地上用擀面杖,一直搅动着,流到盆里猪的血液。胆小的人离得远远的,不敢看这血腥的场面,但肉还是要吃的。
被宰杀的这头猪,开始还四蹄抽搐着,不一会就停止了呼吸。
猪被杀死后,王麻子还没忘掉一件事情,他伸出带血的一只手,挽起另一只胳膊上的袖子,手拿带血的钦刀割断,绑猪蹄子的绳子。
然后拎起一只后蹄子,割开一个小口。也不管猪蹄子是否干净,鼓起双侧的腮帮子,在割开的刀口处,使劲往猪的身体里吹气。
另外一个帮忙的人,手拿着木棒子,不住的在刚刚死的这头猪身上,均匀的敲打着,说这样猪好褪毛。
眼见这头猪的身体,四蹄都伸展开了之后。王麻子找根细绳,把割开小口的猪腿系紧。
以免自己忙活半天,前功尽弃,同时他刚才憋红的脸,也渐渐的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看热闹的人都在赞美,王麻子平常干活利落,就是杀一头猪也是一样。
人就是社会性的动物,没有人能够成为一座孤岛,无论是谁都喜欢,听别人的赞美之言,而不愿意听批评之语。受人赞美能够使人心情愉悦,挨人批评难免垂头丧气。
王麻子听到这样的话,心里美滋滋的背个手,在院子中央来回转悠。
然后不屑地看了铁蛋子一眼,心里在说:这猪是个人就能杀吗。三榔头还是蹲在地上耐心地,把擀面杖上,挂满的血筋摘下。
土豆、白菜、萝卜、雪里红、野蘑菇、野家雀、还有凌栩几天前,在雪地里套住的野山鸡,和门外那两条细狗撵到的兔子。
还有二蛋子昨天攒冰窟窿,挂上来的鱼,都摆在厨房锅台旁边的桌子上。
凌栩、三榔头、四虎子,在院子里点燃,一些堆积一起的木头柈子,撅着屁股一边说着话,一边烤着猪头、猪蹄子、还有猪尾巴。
这些东西都是大人们,下酒时的硬菜,小孩吃犯忌讳,只有长大才能吃这些东西。
善于察言观色的雅冰,当然也不能闲下来,因为她是这天的主角,在厨房里择白菜和蘑菇。
一双纤细的小手,白里透红,手拿一把菜刀,切下白菜根部,择去黄烂叶子,还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