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面色凝重,“筱秋那里……”
“咱们不要打草惊蛇,师父稳住窦官便可,他与筱秋是何关系?”
“本来说筱秋身世可怜。”师父眉头皱了皱,“做戏班这一行的,日子久了大多都有结伴,一是互相排练,二来生活上也互相照顾,窦官儿是心怡她的。”
这么说,便跟宫里对食是一样的。
“只是那窦官儿如何舍得筱秋被赎身走?如今交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他,想来他们一定还有联系,师父只需观察便可。”
唐栎姝自幼性情很可爱,无论做什么,总喜欢留有后路,我们悄悄跑后山去玩儿,她也总想好了回来应该怎么交代,如今在江湖上飘零,看来这个性子愈发的深了。
“她可有家人亲故来往?”我仍然不放心她在其他地方还留有这册子。
“确定没有,她在戏班儿一贯的深居简出,除了浓妆上台,其他时间都在戏园子里足不出门,这么些年戏班里的人约着出门游玩她也从不去,大家只当她性情孤僻。”
我心里略略一策划,便抬头对着师父笑了,向着门外的喜珠喊了一声:“给尤老板赏封。”
喜珠进门来将桌上的信封递给了师傅,“这是二百两定金,尤老板的戏班可不好请,余下的一百两演出结束后再来领。”
师父起身做了一个揖:“谢过鱼侧妃,草民告退。”
“替我送送尤老板。”
我看着师父的身影消失在圆门外,略一沉吟,便坐到书桌前拿了一张请帖,写完等干了对喜珠说送到钱府。
钱夫人傅立叶乃是傅校尉的胞妹,钱大人也师从李老爷,一直是太后的暗线。
午后钱夫人拿着请帖上了门,“给鱼侧妃请安。”她长得端庄秀美举止得体,钱大人身居四品,也算是世家官宦之后。
“夫人请坐。”我笑盈盈地看着她,对喜珠挥了挥手。
喜珠依旧去站到门口守着。
“请夫人来当有一事相求。”因平日里大家甚熟,我也就没有开门的客套话。
她侧身恭敬的对着我:“鱼侧妃只管开口。”
“听说钱老夫人如今卧病在床?”
“是的,有一年多了,如今越发不认得人了。”她有些焦虑的说道。
“人老了有些病能治,有些病也就看开些。”
我见她点点头,方才接着说:“本妃有一位要紧的人,想挂在老夫人名下,你们对外说是钱老爷外室生的女儿,如今无依无靠前来认亲。”
她微微一笑:“无妨,鱼侧妃送来就是。”
“你倒是痛快,也不问问这事儿的来路。”
“鱼侧妃交代的事情自然是稳妥的,这么些年哥哥也这么说。”
想起傅校尉那武将的样子在遇春楼吃饭听曲,我不觉笑了。
“过两日本妃就将她送过来,你也无需太当回事,但切记暗中观察她与什么人来往,一个人都不可漏过。”
我见她默默的听着,完了她冲着我点头:“妾身明白。”
“老夫人身子如此不好,本妃这里有一只百年山参,大不好的时候可吊着命,好抢时间。”
我对着门口的喜珠挥了挥手,示意她将桌上的纸盒子拿过来,里边放了五百两银票。
钱夫人接过去看了:“这银票万万不敢收,不过是一位小姐的吃穿费用而已,妾身府上还不至于拿不出。”
“你只管收着,把她当做千金小姐养起,进门这头段时间,她要什么便给什么。”
钱夫人听我如此说,方才收下,然后大家喝茶,又聊了些家常趣闻,看看时辰不早了就告辞而去。
好在王爷晚上又去了城外军营,一连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