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本事。”我安静的听太后娓娓道来:“当年她许给了金四便留在长久观,有一年去余大人府上看病,遇上了落魄公子尤不如,见他正在吹箫戚道长看出他有疾在身,这一来二去的她便要尤老板教她洞箫,那尤不如是余夫人学习乐器的师兄,余夫人支持戚道长学习,让她留在府里学了三个月,听说也是那个时候余夫人才怀稳了胎。”我默默的保持着平静。“谁曾想戚道长情愫暗生,回了齐山便要解除婚约,金四倒还无所谓,修行之人心性寡淡。不过他母亲却觉得丢不起这个人,一封书信告到戚家族人那里。随后戚道长家的族长及他叔父赶到了齐山,强令戚道长不得悔婚,这一闹腾连太皇太后都知道了。”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太后,“余夫人与戚道长情同姐妹,听闻戚家人说她若悔婚,便要将她剃发和烙眉,再以背叛师门之罪踢出宗族永不相认。最后还是太皇太后派哀家出面调解,由戚家另派一位嫡女出嫁金四,戚道长十年之内不得回京和江南,也不得挂牌行医,但是若遇救难是可以的。她这才去了淮北隐居。”我很好奇的问:“那尤不如是什么态度呢?”太会笑了:“尤不如他祖上也是勋贵人家,只是破落了,他又不喜读书只好舞枪弄棒,偏偏各府公子哥儿又喜他才艺非凡,见他没事就混迹于市井勾栏之中,便让他组建了一个戏班子大家玩票,却不想无心插柳柳成荫,竟然谱的第一曲就红遍京城。尤不如是一般人家的女儿看不上,但凡有些身份的人家又不肯将女儿嫁给他……他对戚道长无意。”我叹了一口气:“这也是戚道长的情劫。”太后微微一笑:“这劫数只怕还未过得去。”我想起昨天戚道长看见师父演出时的神情,觉得太后说的可能是真的。
我见太后微微有了倦意,便上前扶她进了寝宫躺下。我便守在门口。我细细的想着太后刚刚说的话,原来母亲与戚道长还有这番过往,按年份来计算戚道长在那三个月为母亲保的胎便是我。太后有一个习惯:每逢来宫里一个人她就将那些陈年往事皆讲于我,一是觉着我的记性好,说自己日后如果记不起这些来了,便让我提醒她,另外的原因则是让我帮着处理事情的时候头脑里面清楚那些人的关联。连芳飞姑姑也不无羡慕的说:“太后如此看重你,这是你赶上信王立储的机会。”
我耳边一直回响着太后最后一句话:“余夫人娘家辛家与太皇太后薄家交往甚好。若不是太皇太后走得早,当年余家也不至于被流放。”
在廊下我静静的站了快一个时辰,听到里边太后有咳嗽,我便进去伺候。小言子飞快的走进来,将邸报奉上,太后令我念出来,“看看今天大赦了些什么?”我稳了稳声音念道:“昨日皇上太后皇后与民同庆普天同乐,共今日奉持罗天大醮,大赦令如下: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承天地祖宗之佑,统御天下,扶育万民。应当大赦天下,以是朕之仁德。此次大赦涵所有罪犯,无论罪行轻重,皆可获赦。”
我接着练第二条:“大赦令不赦元佑二十八年京难期间流放官员,朕宽大为怀不再追责,令免其徭役,就地官府监督不得返还原籍。”
从此烟雨落皇城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