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城楼整个京城灯火通明,处处人声鼎沸,家家门前都挂着红色的灯笼,护城河边火树银花人来人往,这一次灭北戎的庆祝是比过年还更欢喜,二更鼓响皇上皇后和太后便登上了城楼,此时烟花礼炮齐放,城楼下的百姓高呼万岁一片欢声涌动。我静静的向天上看着这瞬息灿烂瞬息幻灭的烟花,心里一片冰凉,这烟花便如人生如我余氏一族尽管曾经那么灿烂,也就是一瞬间灰飞烟灭。沈真彦扶着沈老夫人站在皇上左侧,皇上和他相谈甚欢,他侧着头也是满面欢笑的在回答皇上什么,我和他就隔着皇上太后,他没有看住我但我感觉到我就在他墨黑的满是笑意的眼睛里,沈老夫人和沈夫人也满面笑容心满意足的享受着这大捷后的平和喜庆,真正是一副君臣相重母慈子孝的人间欢乐图。烟花放完之后,天空复归一片漆黑,唯余一轮皎月依旧如常淡漠的照亮着这世界。城下百姓仍是欢呼着不肯离去,我站在太后左侧身边准备扶着她下城楼,一转头发现站在右侧的芳飞姑姑在打量我,我摸了摸面颊表示妆容没问题吧,她笑了笑如常的和我一左一右搀扶着太后往回走。
虽说这一天对太后是很劳累的了,但她躺下之后精神奕奕,一双清澈的眼睛全然没有倦意,芳菲姑姑拿了靠枕与她靠好,我知道太后但凡这般状态便是有大心思要考量,我站在床尾自然是不能告退的。半晌太后问了一句:“若这批俘虏做了我朝奴隶,瑶月的身子骨,恐怕是要完了。”“不妨劝仙师多求求皇上。”我小心翼翼的说,太后摇了摇头:“现今满朝文武大多数都是要奴隶,皇上是仁君若一味的只是坑杀,总得要有一个说法,不然让外头疑了心皇家的脸面往何处搁?”我隐隐的觉得瑶月一定经历了什么不可言说的耻辱,“既然所有的路都走不通,那就跟沈将军直言。”太后眼中精光一动扫向我,我接着说“此事事关立储,咱们现在是给王爷争取时间,若王爷失势,沈家也是明白这个厉害的。”
清碧宫是禁言的,但跟太后的亲生皇子信王立储相比这是唯一的办法,“毕竟沈将军哪里明白为何太后力主坑杀。”我又补了一句,太后沉默良久。“你去,若成了便是皇储的功臣,若出了癖漏……”太后终于首肯,我便跪下了:“鱼欣受太后重恩,若此事走了风声是鱼欣一个人所为。”太后默默的看着我:“哀家实在没有合适的人,你与沈家近日多有来往又出自清碧宫,是唯一的人选,哀家会保你周全。”我磕了一个头:“后天就是沈老夫人七十大寿,沈贵妃前几日便托鱼欣将她的礼物一并带去,说沈夫人感谢鱼欣能来沈府挑选牡丹花,邀请鱼欣前往赴宴。今日宫宴上沈夫人确实也邀请鱼欣可否代太后前去赴宴。”芳飞姑姑看着太后说了:“可以确定是沈家表明了站太后这一边。”“快起来,好孩子。”太后也坐直了身子,是夜太后与我秘密的商议了如何跟沈真彦直说。
回到房间的时候,沙漏已经指向了五更,这个时辰也就只好在床上略躺一躺眯着眼睛养养神罢了,想着明日便要去沈府与沈真彦为太后摊牌,心里七上八下,要知道他可是真正杀伐决断手起刀落的名将,真人面前若有一句假话或是情理不通之处让他起了疑心,那么太后立储计划更为艰难不说,瑶月只怕真的也活不下去,最后等待我的结果就非常复杂了。若是游说成功,我是否可以功成身退向太后请求提前放出宫,至于他那一片真心在我在他不过就是一个梦罢了……想到这里我不觉苦笑了一下,我这个罪眷身份连大赦都轮不上,今时今日能够莫名其妙的隐藏了下来,以后唯一的出路也就只是消失于江湖……我慢慢将头绪一股一股理清楚,方才渐渐的放松下来,这一放松竟睡至大天亮,我见纸帐上一片红光,惊得一咕噜便爬了起来,窗外头竟然是朝阳遍撒,满庭明媚。我赶忙对镜理了理头发拍拍衣服上的褶皱,急急的漱了口抹了一把脸,开门便往飞鹤殿奔去。迎头看见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