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庶出的儿子(1 / 2)

许墨顿时语塞,半天才明白叶恒宁话中的弦外之音,瞬时间既怒又窘:“你别转移话题,你就是一个庶出的儿子……”

“庶出的儿子?你是瞧不起庶出的儿子?”许墨尚未说完,叶恒宁便打断他,目光掠过身边的人群以及许墨身后马车里的身影,脸上适时流露出一丝惊讶之情。

民国时期不同于后世,这是一个交替变革的时代,旧秩序与新秩序激战正酣,陈旧观念与新兴思想相互碰撞。一些在后来之人看来荒诞不经甚至不可理喻的言论和行为,在那时却被视为理所当然。

就拿民国时期的妾和姨太来说,1930年,金陵政府颁布了《亲属编》,从法律上彻底废止了妾制度。在后世看来,既然妾制度已经被废除,那就应该是实行一夫一妻制。但实际上,《亲属编》只是废除了“妾”这个词,在人人平等口号的倡导下,妾们摇身一变成为了姨太太,她们的社会地位得以提高,甚至连所生子女的地位都有所提升。

在这个所谓的新社会,强调人人平等,那些讲嫡庶、伦理纲常的说法被认为是封建糟粕,应当被摒弃。

而这圣约翰私塾,一个学期的学费就要数百块大洋,能考进来的无非是非富即贵的家庭子弟,其中有多少是正室所生,又有多少是姨太太所生,许墨这般口口声声称别人为“庶出的儿子”,无疑触犯了许多人的忌讳。

果不其然,人群中已有不少人微微皱起了眉头。然而许墨却未察觉,依然叫嚣不止。见到许墨如此肆无忌惮地一口一个“庶出的儿子”,叶恒宁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叶恒宁性子时好时坏,面对病人时,他笑容犹如春日里的花朵,使人如沐春风;可一旦转过头面对手下那些实习医生,却又换上了另一副面孔,只要稍有过失,他就能让他们颜面尽失,怀疑人生。

毕竟医生的工作非同寻常,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外科医生,平日里稍有不慎的小失误,都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遗憾。

然而面对许墨这类人,既不能像对待病人那般宽容,也不能如同训斥实习生那般严厉,此刻叶恒宁陡然领悟到了前世政府部门所推崇的“说话艺术”的妙处。

“依你的说法,你的朋友郭昭赫也是庶出的儿子吧。”他看着许墨,一脸认真地说道。

许墨一听此言,先是一愣,刚刚被气得通红的脸顿时变得煞白。他下意识地朝旁边的车窗望去,嗫嚅着辩解:“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昭赫,我……”

原来许墨的父亲是郭昭赫父亲的手下,许家能在上海立得住脚,很大程度上依赖于郭家的支持。因此,许墨即便得罪天王老子,也不敢轻易招惹郭昭赫。

车内的郭昭赫并未回应。

许墨显得愈发焦急,顾不得再去搭理叶恒宁,低头对着车窗急切地解释着……

这场景转换之疾,直教沈多全一愣一愣的。他侧目瞥向身边的叶恒宁,这小子只消寥寥数语,便已撇清自己,还将许墨生生推进了麻烦的漩涡,此刻在沈多全眼中,叶恒宁的形象陡然间高大了起来。

“恒宁,咱们走吧。”瞧见许墨已经对他们置若罔闻,沈多全拽了拽叶恒宁的衣袖,低声说道。

叶恒宁却摇了摇头,把手中剩半个窝窝头塞给沈多全,接着从口袋掏出一方布巾,抹了抹嘴唇。随后,他不慌不忙地走向许墨停在一旁的马车窗边。

许墨正结结巴巴地辩解,可马车的窗户却纹丝不动。

叶恒宁一把推开许墨,上前叩击窗棂。

“你干什么!”许墨怒吼道。

叶恒宁并未搭理他,见车内无人回应,再次重重地敲了敲窗户。

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了郭昭赫和善的笑容,“是恒宁啊,听说你昨日不慎跌入河中,我还挺挂念的。如今见你安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