桩牢
两扇石门“嘎吱”打开了,连续不断滴滴答答的水声,自前方隐晦黑暗的最深处传出。
易橒澹一袭黑色披风,一步步,走向最里面一间牢房。
那是被浑浊污水死死包围的一方狭小空间,没有一丝光线,时不时还透出阵阵恶臭血腥的混杂气味。
易橒澹冷眸如渊,立在牢门口。
“你来做什么?”满眼愤怨的魏姗儿,竟然悻悻笑了起来,“怎么是你来!”
易橒澹环视空荡荡的左右---看来,银王把魏姗儿单独羁押,意在逼供:
“你期望谁来。”
面前,半身浸泡在水牢中,以杯口粗的麻绳捆绑于木柱上,狼籍不堪的魏姗儿双目如幽:
“我都忘了,我师父既死,纯木家一盘散沙,想渔翁得利的银后,逃不掉;死士,逃不掉。你如今攻伐人心、胜券在握,自洋洋得意。”
易橒澹面无表情,注视着她:
“自遁地狱,其罪不赎。但有人,还是让我带句话,赵景泽的血脉,不应流落在外,身负污名,而未来他的世代子孙,该有堂堂正正的人生。”
魏姗儿歇斯底里地嘶吼:
“陷阱!这是你们处心积虑的陷阱!你们还想斩草除根!开封那个自认伪装得天衣无缝的人,他是害怕了……他恐惧被揭穿!我死了,他的秘密,就会遍传天下,我看将来,他的皇位如何坐得稳当?”
易橒澹双眸寂灭,语气如冷:
“你不会。你没有将消息,透漏给纯木岸,赵景泽一心要保全子嗣的心机,就没有白费。”
魏姗儿倒吸了一口冷气:
“易橒澹~你比魔鬼还可怕!我如今,不嫉妒思北霜了,也不惧怕死亡了。”
易橒澹分外冷静:
“我当是恭维之语。”
魏姗儿语气嘲讽:
“你不是手眼通天,谋定天下事吗,你自己去寻啊!那人给你下的命令,你穷极心力都无法找到,那他会夜夜担惊受怕吧!你是不是,感觉到自己挫败、无能至极啊!”
易橒澹目光冷灼,不紧不慢地:
“我的人,确实跟踪一个尼姑到了鹄天坳一带,失了线索。”
至此,魏姗儿方才方寸大乱,激动得奋力挣扎: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易橒澹转过身去:
“以纯木岸做派,若知晓赵景泽遗言,必不死不休加以利用,最终玉石俱焚。你没有告诉他一星半点,是你另有打算,想以此挟制,谋取生路。另,你见过赵景泽最后一面,受他临终嘱托,是你全力隐藏此事的唯一目的。我今日来,不逼你,你自己想清楚,做决定。”
魏姗儿恨得咬牙切齿却悲怯无望:
“果然,好一个镶南郡王世子!王爷曾说,若他事败,取不了你的人头,再无卷土重来之机!他事事了然于心,却不明白,选你做此生敌人,才是大错。我……我尚有一疑虑。”
易橒澹沉眸如寂:
“你说。”
魏姗儿颤颤巍巍:
“王府里的人,是谁?”
意料之中,易橒澹坦然:
“告诉你无妨,当年钰妃,生下的是一对双生子。”
闻言,内心惊骇的魏姗儿转而泪流满面,摇摇欲坠地几近崩溃:
“哈哈~~王爷!你听见了吗?你一定听到了,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我说,我告诉你,孩子下落。”
风霜驭曾冰。
吉泞与习贤久等于外,见易橒澹强撑疲惫,踉跄走出大牢,急切冲上前。
“橒澹,你怎么样?她,说了吗?”
吉泞忙扶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