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骞并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他看了一眼洛瑧,褐眸如深:
“我们走。”
两人一起出了大殿,走在宽阔的石廊里,脚下,重雪漫漫,举目,凝光婆娑,一片好光景。
一段路后,凌骞故作轻松,转过身来:
“我父王见过你?”
洛瑧双眸沉静:
“何以这么问?”
凌骞自嘲道:
“我比他想象中更了解他。他初次见你,一点也不寒暄、惊讶,却很自然,你也一样。”
洛瑧没有否认,凌骞自是明眼如炬,心细如尘:
“可你不关心泗王说的羽卫之事吗?”
“我是实在撑不下去了。”
凌骞淡然一笑,笑容里有些许倦意、些许不屑。
洛瑧这才发现,凌骞手臂的衣裳已被渗出的血迹印红了一片,她扶住他:
“你的伤口裂开了!”
凌骞宽慰她:
“放心,没有泗王叔处理不了的事。还有,我对禁宫里的事,没有兴趣。”
又是禁宫!
洛瑧已经确认过,禁宫就是关着神秘人的那个院落。银后提醒,那里面的人对凌骞很重要,既是重要,为何凌骞的态度如此冷漠呢?难道,他并不知情?但银王十分紧张?看起来,泗闾也异常紧张?能让王室羽卫随身保护的人,到底是谁?
尨殿
洛瑧回屋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仙宗。
仙宗悠然问道:
“瑧儿,你到王宫,是不是还有其他事。”
洛瑧坦白地:
“师父,四国边境驻防图如今都在凌骞手里,您知道,银王的野心一直很大,我不确定,此次误打误撞去了迌国都城,促成凌骞与射翼的结盟,究竟是好是坏?”
仙宗沉思远望:
“银王妄图扩张东西两面地域,这已经不是秘密。他虽雄心大志,却也年迈,如果传位凌骞,此子杀伐决断,料想也有一番征伐。显然,你对当前局势,经过深思熟虑,你想如何做?”
洛瑧凝思:
“易橒澹来抚珃城了,我会传消息给他,告知驻防图泄漏的事,我想,助凌骞夺得储位,待所有事有了结果,就带着鱼茉一起回蓬山。”
仙宗颔首:
“应该告诉他。凌骞之于凌峥,确更加适合这个王位,凌峥杀戮太重,心无宽仁,这个抉择,是为稳妥。你可寻到鱼茉?”
洛瑧端来桌上的汤药:
“师父,再过两天,她与我同来看您,您喝药吧。对了,您可曾见过一块很特别的、通体殷红的雕花玉佩?”
仙宗慢慢回忆:
“是否弧圆玉佩、殷红如血、雕刻栔纹团花?”
洛瑧点头:
“原来那是栔纹图案,正是。”
仙宗目光深幽:
“你说的,是银国王室信物,名绛珏,属嫡系王子传承之物。”
洛瑧豁然明了:
“确是凌骞、凌峥之物了。”
仙宗细解:
“百年前,绛珏出自遥远黑河,上一代银王命人打捞河床,七天七夜只得两块殷红如血的血玉,遂奉为祥兆,命人精雕细琢,流传后世。在银国,除国玺外,视绛珏为至珍瑰宝。”
洛瑧听得入神:
“银国内,执掌羽卫就像一种象征,谁能调动羽卫谁就是抚珃城最得势、最受宠的人。寄师兄也说,羽卫几次出现在宋境,都关乎宋国重大转折之际。凌骞、凌峥分别持有绛珏,银王先后授予他们调用羽卫的权利,如今一想,时机成熟,动机巧妙,真是煞费苦心的安排。”
仙宗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