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王、僭越朝纲、无视诏命,助围皇城,桩桩件件,寒透人心。从前,有恩情在,魏家世代清流,皇上可以对这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你们却想动朝廷之根基!你想过没有?这条需要为全天负重而行的路,可是挡得的吗?”
尚书夫人细细听完皇后的话,头顶宛如被千斤大锤狠狠一击,顿时,全身无力,跌倒在大殿中:
“皇后娘娘......”
皇后冷静地看了她一眼,转过身去:
“朝堂民意之事,自有皇上明断!皇太后耳朵里,亦不该听到如此悖逆之言语,尚书夫人,你先回去吧。”
“是,皇后娘娘。”
宫女听令上前来,搀扶住尚书夫人。
尚书夫人却是死命地伏地求告,赖着不肯离开:
“皇后娘娘!臣妇最后请愿,请放小女一条生路,小女无罪啊!让她苟延残喘地活着,就算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啊!臣妇恳求皇后娘娘怜悯......恳求皇后娘娘!”
皇后举目思远,只慢声说了一个字:
“允。”
尚书夫人再次伏地叩拜,哀声凄凄:
“谢皇后娘娘仁德!臣妇感恩戴德,来世必结草衔环已报。”
待人离去,皇后一动不动地站在殿上,一站就是许久。
少倾,宫女走进来,行礼道:
“回皇后娘娘话,皇上命公公传来消息,朝上已有旨意,魏尚书知法犯法,勾连奸佞,为整肃朝纲,皇上罢免其官职,收押至刑部会审,并抄查尚书府,盘查其余党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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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头也不回地轻轻挥了挥手:
“知道了。”
泷山以东
易橒澹、景昉、习贤、吉泞来到山中一座坟墓前,凝神站定。
习贤疑惑:
“今日,我们为何要来这里啊?”
吉泞同样被问得不知头绪,便望向了身边神色凝重的易橒澹和景昉。
景昉目色黯淡,脚下仿佛生了根,已无法动弹。
易橒澹双眸如沉,慢慢地走近墓前,缓缓说道:
“这里面的人,是我很久以前,认识的一位故人,你们都过来,拜祭一下。”
吉泞与习贤面面相视,二人安静上前去:
“好啊。”
并列而立的三人,手持香烛,在坟前恭敬地祭拜。
吉泞与习贤不会知道,他们所祭拜的人,是他们曾许诺,此生荣辱与共的挚交,是他们曾坚信,会守护彼此到底的亲人!
习贤摆放好祭品,正午的阳光,恰好照耀在他年轻俊朗的脸庞,那明亮无邪的眼眸,透着灼热的光彩。他转向易橒澹好奇地问:
“橒澹,这位是怎样的一人,为何从没有听你说起过他?”
景昉站在他们身后,极力克制着满心的沉重与悲痛,双手紧紧握成了拳。
吉泞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墓碑,忽感,心绪如涌:
“无字墓碑。到底,是如何一个传奇的人物呢。”
吉泞此话,像是在提问,又像是,已经给出了问题本身应该具有的答案。
易橒澹深深凝视着墓碑,右手不自觉地拂去墓碑上的一丝蛛网,冷寂的黑眸深掩着无限的悲怆。
良久,易橒澹终于站起身来,对着墓碑,微微一笑。他用很轻很轻的语气,如同有一个一个非常安静、非常温和、非常不舍的人,站在他面前一般,温柔地诉说着:
“我来看你了,我们终于,来看你了。”
澞霜许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