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早知你会返回蓬山,只是不知,你见信时是为何时?为师今已下山,盒中《执凰相书》留于你,自此由你保管。往后,念无念,行无行,言无言,修无修,非物所拘。”
读完信,思北霜思绪澎湃,难解其意:
“师父为何会下山了......”
景昉与易橒澹一直站在她的对面,见她双眸迷茫,问道:
“仙宗可说了,去向何处?”
“并没有。”
思北霜轻轻摇头。
易橒澹看到偌大蓬山中,竟然没有一个人出现过,颇为奇怪:
“那蓬山的其他弟子呢?”
思北霜将信折好,郑重地捧起木盒:
“蓬山弟子的足迹常年行遍南北,这个时节多半人都游历未归。我们就在阁内稍稍休息,天一亮,我会带你们下山去。”
景昉颔首:
“此番见不到仙宗,实属遗憾,但以后,会有机会再次拜访的。”
不知为何,思北霜总是感觉到很不安,她星眸微垂,怀抱着木盒走下来:
“我带你们到里面。”
阁中的小院,僻静独立,景昉与易橒澹并肩而坐。
景昉澄思寂虑道:
“蓬山仙宗从来避世而居,这次,怕是有大事发生。”
易橒澹目色如寂:
“你担心,仙宗如今人在开封?”
景昉不确定地:
“有这可能,不知我们离开的这两日,京都如何。橒澹,看来,执凰相书就在木盒之中。”
易橒澹点头,漠然望向院外:
“外界传言不假,蓬山仙宗的执凰相书是留给她的。”
景昉沉心静气:
“母后自是顾忌景泽得到执凰相书,才不惜借助皇祖母之力,请求赐婚,而父皇临行前召见,亦是为了让我尽快拿回此书!天家竟然忌讳众云纷说,流言四起至此,牵连蓬山,我身在其中,难辞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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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昉,你别忘了,执凰相书传扬天下的源头,是出自蓬山。”易橒澹眸色无澜,“还有呢,皇上要灭口吗。”
“没有。”
景昉摇头。
“带她回去,此书就在你手中。”
易橒澹冷冷道。
景昉温和一笑:
“我不要她的性命,你是知道的。可她,看你的眼神不同,警惕我的眼神也不同,之前,你们见过吗?”
“习府探望习大人时,见过一次。”
易橒澹眉间微蹙。
“若同回京都,必是一番水深火热。”
景昉提醒到。
易橒澹心中明白,景昉是在为思北霜考虑长远,但,时至今日,谁也再不能喊一个“停”字。
“她这次的出逃不掉,已是最好的答案。”
易橒澹的语气极轻。
“这样啊,那就安全回到开封再作打算吧。”
景昉沉默了。
不一会儿,思北霜送来了茶水、充饥的糕饼和干净的衣服:
“厨房里只有面粉,我就做了这些,我看你们的衣服都破了,先换上我师兄的吧。”
“多谢了!”
景昉温和地。
思北霜走出屋子时,易橒澹纹丝不动地站在窗前,默然而立。
她脸上大写的失望表情,正正落在景昉的眼中。
“橒澹,待会儿你去问问思姑娘,山上可有马匹,我们要尽快回到开封。”
景昉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水,嘴里还含着半块糕饼,凝神道,“居然是海棠糕,别站着了,过来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