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梓凝打量着今夜的赵瑾年,头发束在脑后,系着玄色抹额,脸色略显苍白,眼帘下隐隐有些淤青,从前总是红润的唇色如今浅淡得成了淡粉色,一身暗纹玄衣上无丝毫点缀,连寻常的玉佩都不曾戴,只腰间悬了柄宝剑,看起来不像是来与她幽会,倒像是来夜探墨府的,难道自己墨府里真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皇上和我爹的说法倒是不谋而合……”墨梓凝趁隙拿过赵瑾年手里的鎏金球道,“都当着本采女的面否认掉父亲疑为七情局局主身份,却又谁都不肯让步,一个命本采女必须回家查明真相,一个死活不承认却又千方百计想赶本采女走。”
“哦,怎么,墨侍郎想赶墨采女走?”赵瑾年若有所思,“难道墨府内有什么事,是不想你知晓的?”
“这臣妾倒是没想到……”墨梓凝眼眸不由一暗,忽而一股幽香盈鼻,抽鼻细嗅道,“皇上身上哪里来的香?”
赵瑾年表情一贯地淡然,“朕宫里尚有一位皇后三位妃嫔,身上有香气也没什么稀奇。”
“什么?”墨梓凝再顾虑不了其它,腾地从赵瑾年怀里站起,从自己三年内为赵瑾年整肃后宫业绩斐然想到在困龙庭九死一生,从六宫唯她一人得赵瑾年临幸到如今独自一人于墨府查案求真,赵瑾年却在宫里与他人寻欢……一时间百般滋味涌上心头,脸色铁青地站在地上好半天没缓过气来,“皇上翻了谁的牌子?”
“怎么,朕翻牌子还要告诉你吗?”
墨梓凝气结,“皇上说得是,臣妾一个小小采女,哪里有资格来过问皇上的事,既然皇上日理万机,白天晚上不分昼夜的忙,龙体重要,还请皇上早点回宫歇息去吧。”
闻言,赵瑾年脸色冷了下来,“既然如此,朕这就回宫……”
嘴上说着,赵瑾年却是纹丝未动,墨梓凝也不看他,只低垂着头福身道,“恭送皇上!”
“你!”赵瑾年不悦,拍案而起,“墨梓凝,你当真以为朕宠你,你便可以为所欲为,居然敢给朕脸色看?”
“臣妾不敢……”墨梓凝气哼哼道,“再说,臣妾从来就不知道被皇上宠的滋味,倒是几次三番死去活来,从皇后到废后,脸都让人拿来当鞋垫子踩了。”
“好,看来朕来此看你就是个错误!”赵瑾年被墨梓凝顶撞的眼珠发红,“从皇后到妃嫔,哪一个不是对朕百依百顺,言听计从,哪里有一个朕身上稍有些香味,便如此这般不依不饶的?”
墨梓凝不管赵瑾年动没动气,反正是他碰了别的女人就不行,“皇上算是说对了,她们对皇上千依百顺,皇上只管去宠她们去,我又没拦着。”
“墨梓凝!”赵瑾年从牙缝里一字一字挤出墨梓凝三个字,劈手夺过墨梓凝攥在手里的鎏金球,“朕的东西,不许你碰。”
“你是本采女的人,也不许你去碰别的女人!”墨梓凝手里一空,鎏金球被夺,心里更是空落落到发酸。
赵瑾年眉眼锐利,喝道,“朕是皇上,何来是你的人?大胆,你是想朕治你的罪吗?”
“不管怎样,反正你翻了别人的牌子就不行!”
“皇上……”门外忽然传来不得低低的声音道,“已经戌时三刻了,皇上还是早些回宫歇息吧。”
“不回!”赵瑾年和墨梓凝同时一声断喝,眼里满是血丝地瞪了彼此一眼,别开头谁也不理谁。
不得在外静默片刻,又道,“宫里传话过来,说是皇太后听说皇上不在宫里,找皇后问罪去了。”
“皇太后为何会知晓朕不在宫中?”赵瑾年面向门口问话,不得闻言推门入内。
“听说是因为麟王多日未向皇太后请安,皇太后派人去麟王府也未曾见到麟王,所以晚上去了未央宫找皇上,发现皇上不在,只有尹公公一个人在殿内候着,当时就大发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