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怀仁县。 韩世忠领兵驻扎于此,他的任务是防备淮南东路的官兵,王伦给他的权力,是可以调动李俊的水师,以及驻守在临沂县的高可立部、解珍部等临近的兵力。 怀仁县由于被占领较晚,一直处于军管,但是在新年过后,这里也基本完成了均田。 本来王伦的规定,征东将军府内,执行均田的各州县,若有人不愿意,那么可以自行离开,只是必须留下地契,允许带一些财产,去投奔大宋。 王伦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不论何种政策,总不可能满足所有人,总有一部分人觉得利益受损而怀恨在心,与其留这些人当个隐患,不如放他们离去。 但韩世忠在怀仁县并没有遵照这个要求,而是搞了一次集中屠杀,灭了本县七个大户,理由是通匪,于是一县遂安。 这件事被裴宣察觉后上报,王伦就写信将韩世忠批评了一番。杀人他不反对,但不能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法吧,哪怕是栽赃陷害都说得过去,“通匪”是个什么狗屁借口? 得知大宋朝北伐大军在雄州、莫州惨败后,韩世忠跳着脚将朝廷大骂了一番,就跑到水寨去寻李俊。 “李老弟,洒家新得了两坛关中的美酒,牵了头羊,与哥几个聊聊!”韩世忠大大咧咧地对李俊说。 于是酒肉整治完毕上桌,酒过一巡,李俊便问:“韩老哥,说说吧,你有甚么指示?” “自你领水师到来后,就南下剿灭海贼,我听闻东海县那里的水寇已经逃了,宋江那厮不知道逃去了哪里,不如顺势占了那几处岛屿,如何?” “额…”李俊心想你来水寨就不是什么好事,便正色说:“朝廷才与我梁山和谈,彼此不侵犯,如何能做这事?” 韩世忠大骂道:“狗屁的朝廷!当年洒家在西军,屡次立得战功,童贯那没卵子的太监,以为天下不曾有我这般敢杀敢战的,只是不信,教洒家不得升迁。这厮在河北又败亡了数万西军,洒家恨不得生啖其肉!” 雄州惨败后,梁山诸多与西军有关系的头领、将领们个个义愤填膺,西军就是再如何不堪,也不至于打出这样的烂仗,何况种师道也是知兵的名将,却要因为童贯而担负败军之名,一世英名尽毁,众人如何不气愤? 他继续说:“洒家也知晓,王将军不愿与朝廷开战端,是要修整兵备,厉兵秣马,若要我说,这和谈就不该签!凭童贯那厮,朝廷便是将二十万西军都送到河北,也要被他断送个干干净净!” “况且洒家听闻,朝廷欲起用刘延庆为都统制,接替种经略相公。刘延庆曾是洒家的上司,这也是个庸将,早晚还得惨败。” “宋江那厮占据的几个岛屿,眼下无人把守,你去占了,朝廷也说不出话来,那是咱们从海贼水寇手里夺来的,又不是占的朝廷地盘,怕个甚?” “若要我说,一旦到了秋来,最多三四个月,刘延庆就要把朝廷精锐再次葬送,咱们不如早做打算!” 李俊顿时沉吟了起来,正如韩世忠所言,雄州大败之后,赵官家被吓得第一时间传令班师。 但很快耶律淳突然病死的消息传来,王黼一听,这岂不是天赐的机会?连忙游说赵官家,于是刘延庆走马上任,西军再次被抽调,先向东京城聚来。 连一个在亡国边缘的大辽的一个南京道都打不下来,满朝君臣也拉不下这个脸,所以王黼打算趁着辽国皇帝不在,再放手一搏。 李俊便说:“还是要先请示将军,再做计较!” 韩世忠很是无奈:“咱们又不是不顾和谈之议,先去攻打朝廷。那时童猛驱逐了宋江,洒家便说趁机占了那几处岛屿,偏你多虑。如今这几个月,你可见朝廷派一兵一卒去了岛上么?” 李俊心想:你韩世忠得哥哥看重,行事放纵了些,也须不得责罚。我等如何能也学你这般随性。只是笑着说:“早晚都是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