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上报南门丢失的那个军官,听见金鼎大喊“活捉张叔夜”时,眼珠子就开始乱转,看到雷横、薛永领着士卒左右冲杀过来,便悄悄退了两步,站在了张叔夜的身侧。
看到张叔夜一言不合就要自杀,那军官一个飞扑,就将张叔夜扑倒在地,劈手抢过宝剑,丢在一旁,说:“太守,怎可如此糊涂?太守若是自杀殉国,这一城百姓如何独活啊?”
他声音很大,于是张叔夜身边五六个军官回过神来,都上前劝阻,张叔夜冷着脸不说话,这些军官是何想法,他如何不清楚呢?
只是被几个军官逼着动弹不得,就有个军官大喊:“好汉且住手,俺家太守愿降,求留性命!”
薛永冲得快,看见围在张叔夜身边的仅存的二十多个军官、士兵,都战战兢兢地放下武器,大呼小叫地投降,便谨慎地带着士卒围了上去,看到那边雷横也冲了过来,顿时放心。
便拱手说:“太守,又见面了!”张叔夜满脸羞愧,方才与王伦城外谈话,薛永就站在身后不远处,那五个“贼将”的面容,他还没那么快就忘记的。
雷横意气风发,这一回他可是立了先登的功劳,只是这个功劳也不是那么容易得的,城头放的乱箭,有一支角度刁钻,恰射在他左臂护膊甲叶的缝隙,虽然有些疼,但不影响他砍人,故而雷横也不去拔,就戴着个箭矢在那里晃悠。
被围在望楼处的军官和士兵们,看到雷横满脸是血,穿着的红色布面甲袄,有半身颜色明显不同,手里提一杆血淋淋的腰刀,胳膊上还插着支箭矢,大踏步走了过来,都被吓得不敢乱动。
雷横毕竟在郓城县做过步兵都头,知道该如何吓唬军汉,随意将腰刀的血一甩,甩了对面一个军官一脸,那军官顿时脚软,一个站不稳,就跪倒在地。
若是金鼎过来,雷横还不敢与他争功,这可是生擒张叔夜的功劳啊!但薛永此人,在头领中一向低调,也又多与鲁智深等人交好,雷横也不愿得罪,便拱了拱手,喊道:“薛兄弟,俺去打开城门!”
于是一个时辰后,济州城内就变得很是安静。
王伦仍旧占据州衙,只是这一次梁山士卒并未搜缴,他再次见着了张叔夜父子三人,张伯奋是在南门被武松擒住的,张仲熊则是领兵半路遇到赶杀进来的孙安,干脆投降的。
“张太守,城外曾说过,我梁山不愿为难太守,欲请太守自离去。此番太守被擒,我却不能放太守走了!”
张伯奋顿时大怒:“王伦,莫非你要出尔反尔么?”
王伦看了他一眼,说:“我请太守早离,是为了彼此不厮杀一番,如今沙场之上被擒,我何处有出尔反尔了?”
他看着张叔夜说:“太守且在我梁山小住,我且与太守打个赌,两年之内,朝廷北伐之军,必败于辽兵。太守可敢与我作赌?若我输了,就此放回尊父子三人,如何?”
张叔夜只怒着脸:“要杀要剐都随意!”他如何听不出来,若王伦赌赢了,他父子三人就要为梁山效命,他如何肯赌?
张仲熊却急了,若不赌时,岂不是父子三个一起被害?他慌忙出口:“父亲!”
张叔夜顿时心软了,他不怕死,但若拖累了两个儿子,实在有愧,沉默了许久,才说道:“好,我便与你赌这一次!”
王伦便朝薛永招招手:“薛兄弟,你亲自护送太守父子三人上山,请柴大官人悉心照料。”薛永便拱手领命而去。
许贯忠对此并不反对,若王伦当真要一刀将张叔夜父子三人都砍了,他才要反对的。
王伦对卞祥说:“此番占据济州,是要作为我梁山的根据之地,张太守大印皆在此处,这巨野知县,就由卞祥兄弟先任着,如何?”
卞祥拱手说:“必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