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就着火把细看,见曾索淡黄色面皮,稀疏的眉毛,留着浅浅的八字胡,脸颊细长,表情似乎还有些扭曲,正胸前被戳了一个血窟窿,微微摇了摇头,说:“收殓了,不要辱尸。”
这曾索原着中大致是弱八骠骑的战力水平,也是夜袭未遂,被朱仝一刀戳死,想来是偷袭不成,一时慌了,被王寅轻松战翻,落得同样的下场,也不算冤屈。
自从去年祝龙夜袭白胜押回山寨的车队后,王伦就对夜战、夜袭防备很是重视。在这一点上,梁山高层也都达成了共识,那就是以弱击强、以少击多时,夜战是个极其有效的战术。
故而王伦集思广益,与山寨头领们商议出了一套训练斥候的方法,王伦给这支人数只有五十来人的小队伍,起了个名字叫“夜不收”,用的自然就是明朝那支大名鼎鼎的哨兵名称了。
大约也是一种巧合,明朝的“夜不收”,恰出现在辽东卫所那里,防备的就是女真人。
故而曾密以为,梁山将游弋在外的侦骑都收回营寨,其实他们刚进入距离梁山营寨还有三四里的范围,就被“夜不收”察觉了。
得知曾头市从西寨来袭,王伦便连忙将王寅等头领喊来,先将西寨围墙一带望楼上的哨兵都换成了稻草人,又将西侧的兵马撤回,然后静静等待敌人的到来。
梁山营寨的整体布局,自然是出自朱武的设计和布局,朱武并没有将大营散落分布,形成一个个小的营盘,彼此呼应,而是选择了集中式的大营。
这也是因为梁山少有出动万人左右规模的大军,总得教头领和士卒们都习惯一种扎营的方式。
只是毕竟时间仓促,王伦只调了六百骑绕出了北寨门,曾密那里就带兵摸了过来,故而没能够将大部分来袭的曾头市庄丁留下。
不过杀了曾索,也是大功一件,于是王伦命清扫了战场,俘虏都被剥去衣甲、武器,手脚连排绑缚了,就丢在大营南侧的小校场中,先叫他们吹几个时辰的冷风再做计较。
曾密狼狈逃回曾头市,又不敢惊扰父亲,于是等到天明后,这才来报。曾弄一听老三儿子陷在里面,顿时放声大哭了起来,曾密跪在地上,说:“父亲,是俺一时大意,没能将三弟带回来,甘愿受罚!”
苏定便出言安慰:“太公,三公子或许是被擒了,等日后与梁山交手,也擒他几员贼将,将三公子换回,自然无恙!”
曾弄不住摇头,设身处地想一想,若他是梁山的人,擒了自己的敌人,如何不拿来开刀泄愤?只是哭着说:“我儿怕是已不在人世了!”
曾涂便说:“父亲不要伤心!那梁山既然擒了三弟,必然志满,或许几个时辰后,就要领大军压来,宜再派哨探,查明情况!”
史文恭也说:“正是此理!只要梁山贼寇赶来,俺擒他几个头领,自然将三公子换回!”
曾弄这才止住哭泣,说:“老大,你亲自领兵,前往哨探,若遇着梁山贼军,不要交手,速速返来!”曾涂领命而去。
近中午时,曾涂匆匆返回,神情不复昨日那般目中无人,说:“梁山贼寇果然志骄,斥候只派出了二三里远,被俺瞅见,浩浩荡荡,约莫六七千人,军容甚是威严!”
“现如今贼寇大军,自南面行来,大约在七八里之外了!”
史文恭便拱手说:“太公,贼寇势大,南寨恐不能保全,不如将四公子兵马招回,固守庄子!”
曾弄却犹豫了起来,只因曾头市三面环绕高岗,只有南面临水,地势最为平坦,故而他命五个儿子里唯一一个文武双全的老四曾魁把守,若轻易将南寨让了出去,梁山贼寇岂不是直接逼近到庄下了?
因梁山来攻的方向就是自南而来,所以曾魁这两日就一直待在南寨那里。
负责游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