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棉布荷包,上头用了粗粗的棉线绣了一个“福”字,虞清欢握着,就像握了一块碳似的烫手又窝心。
她在淇王府的时候,所穿所用都是宫中御府局最好的绣娘所制,但她从未觉得那些东西比得上这个粗糙的荷包赏心悦目。
拉开口子,只见里面装了一小叠银票,拿出来一看,有十两、二十两和五十两的,还有两张一百两的。
存入钱庄的时间都不同,有的间隔四五年,看得出来这是秦家压箱底的银子。
一共四百两。
像林婶那样的六口之家,一年的嚼用也不过十几两,而且已经算是吃饱穿暖。
秦夫人一下子给了她四百两,哪怕秦管事管了一个庄子的庶务,他们又兢兢业业存了一辈子,所得估计也只有几百两,她忽然觉得这这银票千均般重。
“草草,有没有好好谢谢秦婶?”
“有,我和秦婶说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以后我会十倍百倍地还给他们。”
虞清欢好把脑袋靠在他身上:“草草,承诺不要顺便做,既是答应了,就一定要做到,草草你说是不是?”
闷闷不乐的长孙焘高兴了起来,他冲虞清欢粲然一笑:“晏晏,草草说过的话,一定不会食言。”
虞清欢把银票收好,和药放在一起——这是秦家的心意,秦家人必定希望他们能收下,否则也不会通过这种方式递到她手里。
虞清欢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也不是视钱财为阿堵之物的神仙,他们需要这银子。
欠下秦家的,以后慢慢还便是。
到了傍晚,房门被敲响了,秦夫人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晏晏姑娘,宁儿说有事找你,烦请你过去相商。”
“草草,等我回来,你要是困了就先睡会儿。”虞清欢叮嘱了几句,便去了秦宁的房里,秦夫人却并未进去,折身去了了厨房忙碌。
“晏晏姑娘,你来了。”秦宁气色好了许多,比起初见时更要精神,脸上也长了肉,不再咳得撕心裂肺。
虞清欢坐到了他床前的凳子上,问:“秦大哥,可是有什么事?”
秦宁把一张画像递到了虞清欢手里,道:“今天爹说起杨迁,我十分在意,这人算是个人才,文武双全,很有军事头脑,把官家的人耍得团团转,他写过一些游记,我全部都有看过,观其文得其人,我设想他长这个样子。”
这张画像没有描上五官,仅仅只有一个大致的身形,却是神韵具在,那形象跃然纸上,让人一看,便对他的长相有了明确的猜想。
虞清欢捏着纸不说话,这,这不是那个被她胡乱指了个方向的倒霉鬼么?
他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道一把手?!
乖,叫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