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钏儿狠狠地咬了咬唇,遂抬起头大声和王夫人说道:“启禀二太太,奴婢早就是二爷的人了,这阵子胃里不舒服,恐怕已然……”
说到这里,金钏儿低下了头,不再言语,给了在场的众人无限的遐想。
王夫人气往上撞,恨不得立时撕烂了这个小蹄子的嘴,好叫她赶快闭嘴。
玉钏儿听见金钏儿说出如此不要脸皮的话,觉得自己的脸上被撕的光光的,哪里还想到僭越二字,赶紧上前劈手推了金钏儿一下子:“你瞎说什么,为了不出府,什么话你也敢胡嚼,还不赶紧给二太太请罪呢。”
说完,自己先行给王夫人跪了下来,哭着向王夫人哀求道:“二太太好歹开恩,我姐姐也是油蒙了心思,若是狐媚惑主她是不敢的,论起来姐姐也跟了二太太十几年,只求太太开恩。”
说着,自己拼命磕头,还拼命拉着金钏儿一起磕头。
金钏儿淡淡地咬着唇,硬着脖子跪在那里不肯低头。
王夫人倒是感叹这个金钏儿的硬骨头,不愧为跟了自己十几年的贴身侍婢,若是老实些,指不定自己在宝玉娶了宝钗之后将她抬为姨娘或是通房,只是这个小蹄子行事过于无耻,又善于挑唆宝玉,放了她在宝玉身边,还指望着自己的儿子上进么,遂冷笑道:“一个家生奴婢,签了死契的东西,也配和我说什么么。莫说主子要了你的身子,就是要了你的命,你整条命都是我们贾家的,你还能不给不成。”
说完,转身嘱咐了婆子一句:“去请了大夫来看,快些去,嘴紧些,若是被府里人知道,你且小心自己的脑袋。”
那婆子吓得一缩脖子,赶快一溜烟儿去了。
金钏儿这才觉得怕了起来,跪在那里苍白着脸色看着王夫人,似是不相信之感。
玉钏儿死死的跪在那里苦苦哀求着,王夫人淡淡的说道:“不过是撵出去而已,又不是发卖了哪里去,若是你再求,就让你娘领了一双回去。”
玉钏儿听说只是撵了金钏儿出去,并不做别的,倒也放心了不少,也就起身扶了王夫人坐下。
早有婆子领了大夫过来,王夫人喝令金钏儿道:“还不过来被大夫诊一诊,在那里等着牵死么。”
金钏儿白了脸,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坐在那里等着大夫切脉。
诊过一时,大夫只说金钏儿并未怀孕,只是到底也不是姑娘身子了,王夫人脸色大变,咬了牙让婆子送了大夫出去,转身一巴掌呼了过去,又将金钏儿打倒在地上,恨恨地说道:“将这个贱人带下去,关进柴房里去。”
金钏儿白了脸,连着玉钏儿也不敢再求,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姐姐被捆了出去,回身恨恨地看了宝玉一眼,那宝玉还在那里立着一丝未动呢,脸上也是白堪堪的,仿佛被吓到了一般。
袭人此刻正与鸳鸯坐在屋里聊天呢,趁着贾母去东府做客,鸳鸯也难得的清闲了半日。
袭人笑着对鸳鸯说道:“平日里别人都说老太太一时也离不得你,如今看来倒是替你瞎传了,怎么这次去东府也不带了你去,好歹也能跟着坐席。”
鸳鸯笑得唾了她一口:“你个小蹄子,平日里只闷头闷脑的,怎么现在你反倒伶牙利嘴起来了呢,可见是个装的。你还说我,怎么你家二爷就没带了你过去呢,不都已然是准姨娘了么,还不带了去与众人现现眼。”
袭人笑着锤了她一下,嗔道:“甚么准姨娘,快别瞎说,被太太知道,我可是还活不活呢,素日都是你们胡嚼舌根子,只是我一个人在那里担惊受怕。”
两人说笑了一气,袭人叹道:“如今二太太当的好家,这个月的月钱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下来。”
鸳鸯见袭人叹气,四下里看了看,忙悄悄说道:“不过迟两天就放了。前两日我问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