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想来想去总没个人选,只得面带愧色的起身和贾母说道:“儿子惭愧,实在想不出人来,只能全仗母亲了。”
贾母也皱了眉在那里想人,京城里她知道的适龄的女子倒也有几个,有的总觉得与自己的宝玉不甚般配,有的么,倒要遣了人去试探试探方好,遂说道:“竟也没什么想好的人家,不若如此,便叫你媳妇多出去走动走动,有合意的人家赶紧回来告诉我才是正经。”
贾政低头称是,倒是想起一事来:“可是说来,如今大姑娘可是怎么好呢。”
贾母如今最是听不得元春二字,宝玉起码还有时日上进,就是娶亲也是有人家的,只看自家看高看低罢了,元春可是哪个人家听了也是要摇头的,想到自家可怜的孙女,贾母也不禁含泪叹道:“还是我害了她,不是我一心要她入宫替咱们报效朝廷,又岂会有今日之祸。元丫头看着也忒傻了些,整日除了管家就是闷在屋里不出来,我是知道她心里有苦的,可惜也是不能说什么。”
贾政也瘫在椅子上叹了一口气,论起整个贾家,他最对不起的就是元春了,如今只盼着她早日找到一个合意的夫君就安枕了。
这日,贾环又去看望蒋氏和薛怀义,这两日因着担心薛怀义,他隔几日就要去看一趟。
没进巷子口,就见薛怀义神神秘秘的从家里出来往城外去了,怀里鼓鼓囊囊的不知装了什么。
小厮刚想喊住他,被贾环一把拉住,这孩子最近心情一直很是低落,任是谁逗他也是不理,也是无心再学业了,贾环正想该如何开导他,刚巧今日碰见薛怀义办事,许从这里面能够寻个突破口。
贾环见薛怀义越走越远,索性跟了上去,幸喜义哥儿并没有发觉,薛怀义在前,贾环和小厮在后面,几人一直走到城外,薛怀义谨慎地往四周探了探头,看见并无人注意他,自己悄悄地埋伏在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
贾环早已在薛怀义回头之前和小厮藏在了一边,见薛怀义跟着也藏在了一个角落里,小厮耐不住性子悄声说道:“义小爷这是做什么,敢是要和谁捉迷藏么。”
正说着,就见有一支队伍缓缓的向这里走来,为首的是几个衙差,后面跟着几个垂头丧气身着囚服的男子,其中就有薛大舅。薛大舅的脸面青一块紫一块的,脚步踉跄,显见的在牢里受了不少的罪,看来镇国公府打了招呼,衙役们平时没少照顾他。今日就是他的流放之日。
贾环恍然大悟,感情这义哥儿是为了薛大舅而来的。
小厮低声说道:“这位小爷果真也怪,自己母亲差点被那个恶人给卖了,他竟是要过来给他送送行么。”
贾环低声斥道:“偏你会说话了,且把嘴闭紧些。”
自己心里却在想着,薛怀义何时这样糊涂起来,竟是黑白不分,赶着来给薛大舅送行呢?只是送行缘何要这般神秘,竟是怕见人一般,落落大方的送了东西走了就是,倒让贾环百思不得其解。
突地有一个想法在贾环脑子里如同电光火石一般过去,贾环暗道不好,正要起身,就见薛怀义看见队伍过来,面带愠色,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直冲冲的就要往队伍里闯。
贾环与小厮同时跳了起来,奔了命似的往薛怀义那里赶着,趁他还没有跑到薛大舅跟前,便一把按住了他,顺带着将匕首硬生生的给折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两边的衙差正闲着无聊,一脸疲色的督促着犯人往外赶紧走着,就见几人直通通的往队伍里闯了过来,遂赶紧提了刀过来喝道:“什么人,没事干来阻挠官府办差,敢是不想活了么。”
贾环使劲儿拉了薛怀义放在身后,努力办了一个笑脸给衙差:“有劳差大哥,我们是那位爷的亲戚,想着过来与他送送行,别的也没有什么。”
流放的囚犯亲属给囚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