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却是同情的很,谁不知道这是薛蝌嫁妹的托词,哪里是为给母亲冲喜,明明就是怕三年之后,梅翰林家生了悔意,不将自己的嫡子与她家做东床娇婿了,到时候宝琴又年纪偌大,可不就是老在家里无人问津了么。
薛姨妈感慨的叹了一口气,见宝琴与宝钗说笑正欢,一脸无忧无虑的模样倒是可爱,又想到自家女儿的婚事,随即笑道:“可是你们愁什么呢,且先住下,明日与我去见见贾府的老太太,休整休整,过两日你再找那个梅翰林去商议待嫁事宜。”
说着,就叫了婆子过来,原来薛姨妈自听说薛蝌下车,就忙着叫下人们打扫房间,坐了一会儿的功夫,已然布置的差不多了,又是日日打扫,不过是略规整规整。
薛蝌笑道:“总是打扰了太太,侄儿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就连宝钗都笑了:“一家子且说这些。”
一面叫人将东西搬进屋子里,薛蝌与宝琴感激不尽。
正忙忙碌碌的往里倒腾东西呢,就听下人禀报只说贾府来人了。
薛姨妈连忙吩咐有请,原来那邢夫人之兄嫂带着女儿岫烟,李纨之寡婶带着两个女儿去了贾府之后,贾母欢喜异常,听过大家叙过家常,才知道薛蝌和宝琴也来京了,只是去了薛家,没有过来,立命王夫人派人过来接薛姨妈等人过去坐坐,也是一乐。
薛姨妈听了,冲两人笑道:“老太太是最爱热闹的,偏生让她知道了,咱们就先过去请个安吧,这些箱子让她们下人自己收拾去,待回来你们再规整。”
薛蝌、宝琴听了自是顺从,跟着薛姨妈、宝钗去了。
到了那里,贾母、邢夫人、王夫人、李纨、元春等人正在那里来者说笑呢,总是久不见面的亲戚,见了难免要说些体己话。
见薛姨妈携着宝钗、宝琴过来,又问薛蝌,说是在外面与贾环等爷们交际呢,遂命人带了来,笑道:“不过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也值当的神神鬼鬼,又是自家亲眷,姨太太很不必遮遮掩掩,且离了我再去说什么规矩。”
一时薛蝌过来,行过礼,贾母看了甚是喜欢,又见宝琴长的又好,行事又爽利,众人都说只怕要将府里的姐妹都比下去了,连宝钗都不及她,正巧府里人来的齐全,贾母索性当即逼着王夫人认了干女儿,就与贾母一同住着。
薛姨妈听了倒是同意,毕竟宝琴如今的婚事艰难,只怕梅翰林要悔婚,不如就势认下贾府这门干亲,也是一个助力。
贾母便和邢夫人说道:“你侄女儿也不必家去了,园子里住几天逛逛再去。”
因素喜李纨贤惠,且年轻守节,令人敬伏,今见她寡婶来了,便不肯令她外头去住。那李婶虽十分不肯,无奈贾母执意不从,只得带着李纹、李绮在李纨处住下了。
邢夫人兄嫂家中原艰难,这一上京,原仗的是邢夫人与他们治房舍,帮盘缠,听如此说岂不愿意,遂忙忙的点头笑道:“如此,就偏劳老太太了。”
邢夫人之前因着银子的事情与兄嫂闹的很是不愉快,今既复又联系了起来,倒也不欲说什么,本就是血脉亲情,如何能够割的断,虽是庶兄也是一父所生,贾赦也改了许多,自己也有了依靠,银钱方面只要不太过,倒也很不必和他们生气。
今见贾母留人,邢夫人也笑着应允了下来,索性就将岫烟与迎春住一处,零用使费邢夫人自掏腰包供着,还单给岫烟置了几身换洗的衣服,打发下人的荷包、自用的手帕子等日常使用。
岫烟过惯了苦日子,猛地被邢夫人如此厚待,心里甚是感激不尽,迎春又省事的多,原先的奶嚒嚒已然被撵走了,住的倒是安心好多。
邢夫人兄嫂本就是为着邢夫人帮帮盘缠,见岫烟一切妥当,倒是不甚在意自家女儿,只顾着和邢夫人交际,舔着脸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