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月嫡母可是想不到张道士心里这样想她,就是想到了她也不甚在意,又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出来的,不过是沾一个王子腾族亲的名头,家里早已破落了,何必在意别人的想法,只顾在那里喋喋不休的和张道士说着什么。
张道士一脸的无奈,一生的修为此刻差点破防,只得俯首称臣道:“夫人若是实在不知该如何行事,不若将小姐请将出来,问问小姐如何?”
碧月嫡母一听这话,垮了一张脸,心想什么事也要问过那个小蹄子么,果真不拿自己这个嫡母当作一回事,想想那小蹄子素日的做派,若是张道士寻了她,不知那银子能分润她多少出去,说出去到底吃亏。
正想带起笑脸说些什么,就听见坠儿脆生生的进来禀报,只说是那薛姨妈和宝钗有事来访。
碧月嫡母迟疑了一下,这事儿她本想回去和相公商议一下再说的,如今张道士又在这里等着,一时她也不好说些什么。
张道士见了薛家母女过来,倒是瞬间歇了一口气,与碧月嫡母说道:“若是夫人同意,就按小道说的罢。小道还有事情要办,先告辞了。”
随即便和见了鬼一般匆匆而走,只怕碧月嫡母阻拦。
碧月嫡母哎了一声,见张道士已然跑远,只得收回眼神,脸带笑意的将薛姨妈和宝钗迎了进去。
薛姨妈不想讲什么废话,直截了当的问碧月嫡母道:“我是来看望碧月的,也不知月姑娘可否受到惊吓?”
碧月嫡母笑道:“不瞒姑太太,碧月经刚刚落水一吓,整个人都害怕的不得了呢。虽是换过了干爽的衣裳,也是身子抖抖的吓得不行,喝过安神汤也是有些个坐卧不宁。我还和底下人说呢,这次多亏了蟠大爷,不然姑娘指不定现在在何处呢,所以说这救命之恩是断乎忘却不得的。”
薛姨妈心道,既是救命之恩忘却不得,可否行行好放过自家苦命的儿子,另嫁别人呢。
如今形势迫人,她也只得按下性子与碧月嫡母周旋:“太太说的这是什么话,这也是应当的。”
随后她状似无意的问道:“可是月姑娘好好的戏不看,为着什么出去了,身边怎的也没跟个丫鬟?若是身边有一个半个的,何至于闯下这般大祸。”
碧月嫡母心想,我又如何得知,这小蹄子素日便不安分的很,就和见了鬼似的,登时就走,连个丫鬟也不带,这话说出去只怕让人笑话。她看了看薛姨妈,后者虽不甚打扮,到底穿戴甚好,若是傍了她家,自家可就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了,小指头漏一漏也够自家花一阵子的,那小蹄子倒是好命,遂笑道:“我家碧月也是老实厚道,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见那戏是难得的,也是一时体桖下人,便放了坠儿在那里听戏,自己出去散散心,谁料想竟会出了这个咕咚,不是薛大爷,真真就将一条小命断送了,回去后我自当原原本本告知我家老爷,敲锣打鼓上门致谢才是。”
薛姨妈吓得伸嘴吐舌,这样的事还是不要来的好,本就想掩着盖着,回去只当梦一场,被她家一顿敲锣打鼓,还有人家愿意进薛家门么,连连摇头推拒道:“实在不必如此,不过是我那蠢儿伸手之举,当不得事的。又是他的至亲妹妹,他这个当哥哥的不去救,还能靠谁呢。”
碧月嫡母一听要糟,原来这位不愿认账了,想想也是,任是谁不想替儿子找一个高门做岳家呢,到底自己存着私心,遂在那里叹道:“可惜我家碧月适才还在屋里伤心,只说虽然自己被薛大爷救起,毕竟男女大防,被薛大爷摸了手脚,将来只怕难以见人,不说别的,就是她的父亲也要立时要了她的命,刚刚正和我哭呢。”
薛姨妈听了差点拍手称赞,好得很,妙得很,这个精怪竟是快些去死,若是缺东短西,她倒是可以白送她一条绳子,别的可就送不起了。
碧月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