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荣禧堂,不等众人回过神来,邢夫人已然迫不及待的叫了管家媳妇分作几队,分头审讯笃思园里的丫鬟婆子小厮们,就连沁芳斋也惊动了,兰夫人特特赶过来问了半天,待邢夫人和她说分明后,气往上撞,连连拜托了林嚒嚒跟着过来一起听听。
邢夫人倒也见微知着,索性给林嚒嚒安插了差事,专管审讯。
王夫人脸色一变,若是旁人还能糊弄糊弄,换了这位人老成精的宫中嚒嚒,怕是糊弄不过去了,本想着强硬替换下来,邢夫人哪里能听她的指令,本就是贾母委派,邢夫人又是大房主母,不必听她的指派,只做玩笑话听了,顺带着安置了林嚒嚒。
王夫人心中有气,无法可治,只得眼睁睁的看了那林嚒嚒过去查案,好在自己也是在这里等着的,借机威胁那看门的赖婆子倒也及时。
查到赖婆子时,林嚒嚒见她眼光闪闪,就知道此人必有古怪,又问了几句,更加笃定是她,如今只需问出背后之人即可。
不等问过两句,赖婆子就已瘫倒在地上,如今说了只怕家里遭殃,不说恐怕也是不好过,终究两难全。
王夫人那里悄悄看了她一眼,使了个眼色给她,赖婆子见了就是一怔,知道王夫人是要她自己兜揽下来,否则家人不保,只得低下头来自己认了下来。
林嚒嚒见那赖婆子看了这里一眼,就低下头自认罪行,不再提背后之人,她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邢、王二位夫人,脸上沉思起来。
见赖婆子嘴里再吐不出真言,邢夫人只得将其暂压在柴房里,派专人看管着,她们先去回了贾母再行计较。
兰夫人知道是那赖婆子做的,在那里恨恨地拍着桌子气道:“这个背时老砍头的果真可恨,府里但凡有什么,一文不扣的给了她,我与环哥儿每逢节日都要给屋里的丫鬟婆子大肆赏赐,说出去府里哪个下人不说我与环哥儿宽厚仁慈,偏偏这球囊的不知足,不知受了哪个王八犊子的指使,要来断送我儿的性命。”
林嚒嚒说道:“如今这赖婆子已然过了明路,必然是要送官办的,只是在府里也问不出什么,将来去了官府也是难办,反正她自己想着害环哥儿性命我是不信的,环哥儿又没有与她起什么龌蹉。”
兰夫人恨道:“如今只得看老太太作何道理了。”
贾母听了邢、王二位夫人的禀报,半天没有说话,只问鸳鸯道:“这个看门的赖婆子是谁家的亲戚,既是姓赖,和之前的赖大家恐有些干系吧。”
鸳鸯躬身赶紧答道:“这个赖婆子与赖大家有些个亲戚,只是远了宗,不过是同姓罢了,本是早不理事的,被赖大将她派了过来图了个清闲差事,况三爷待下人又好。”
贾母恨恨地点了点头说道:“原来还是个余孽呢,怪不得这般难清。一个奴婢,主子不朝打暮骂的就是烧高香了,环哥儿且要隔三差五的给些赏赐,就这儿也拢不住她的心。犯了案子也不自省,只顾着说自己要魇镇,不干旁人的事儿,说出去让别人听听可信呢?环哥儿敢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让她恨之入骨,非得谋了性命才解恨?”
邢夫人只低头回道:“那个赖婆子只说是因着前段日子环哥儿进门时打骂了她几句,她一时气愤不过,自己绞了一个纸人和五个青面獠牙鬼,写上生辰八字,趁着屋里的丫鬟不注意粘在环哥儿床底下,本想着不过是出一口气,当不得真的,却不想效力这般大,不过几日环哥儿就病大发了,她再想着撤回,可是屋里屋外都有人,只能罢手了。”
贾母向下唾了一口唾沫,呸了一声骂道:“这个老砍才的实在可恨,不过打骂几句就能招了这样的恨,既这样说,我平日里也曾罚过下人,有时还要打板子、发卖、送官办,岂不是惦记的人就更多了?鸳鸯你可要看紧了,免得被人得空进来粘上几个纸人,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