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沁芳斋,兰夫人在那里惊悚的拍拍自己的胸口说道:“二太太竟是给我认了错,就是赶我生出来也想破脑袋也是想不出,果真吓人的紧,刚刚我差点连裤子都尿湿了,好在有你们在身边,要不可不就现了眼了。”
翠果等人噗呲一笑,兰夫人顿时觉出自己说错了话,随后不好意思的和贾环说道:“娘竟是又说错话了,可是给我儿丢人了。”
贾环笑着上前挽住兰夫人的胳膊,恭恭敬敬地请了坐下,亲昵的笑道:“母亲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并没有这样觉得。”
众人说笑了一气,兰夫人看着林嚒嚒笑道:“想不到嚒嚒竟是五品官身,怎的当初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实在是委屈了嚒嚒。”
林嚒嚒不在意的说道:“不过是一个虚衔罢了,当初也是夏公公为着我出宫好看,不然闹这个虚热闹做什么。”
正说着呢,就听下人来报,说是贾母遣了鸳鸯、琥珀过来给兰夫人、林嚒嚒送赔礼来了。
兰夫人连忙吩咐有请,只见鸳鸯、琥珀笑语盈盈的进来,后面跟着两个小丫鬟,手上一人拿着两三匹锦缎,看上去甚是金碧辉煌。鸳鸯、琥珀一人手里都拿着一个托盘,里面用布盖着,不知是什么东西。
鸳鸯率众人向林嚒嚒和兰夫人等福了福身子,笑道:“这是老太太特特寻出来压箱底的宝贝,还望嚒嚒和兰夫人喜欢。”
林嚒嚒淡淡地点点头,倒是兰夫人甚是受宠若惊,使着眼色要杏果拿荷包过来打点,鸳鸯等人都知道兰夫人是个财主,故此也就心安理得的接过了荷包,各自摸摸荷包,里面的银子硬圪圪让她们不由得欢喜起来。别看鸳鸯服侍贾母久了,人缘也好,贾母并着各房主子奶奶姑娘公子给她的赏钱多了去了,可是她也喜欢银子,无论贫富,攒起来将来也是自己的根基不是,故此竟是越看兰夫人越顺眼,若不是自持,早已扑上去亲上兰夫人一口两口做回馈了。琥珀等人更是如此了,想不到兰夫人如今竟是翻身做主人了,有了三姑娘和环哥儿做靠山,将来只怕一脚将二太太踹个窝心脚才是,今后众人都要跟紧了人家,以免被别人笑自己没跟色。
众人再看兰夫人已甚为敬畏,不似往常那般,倒是将兰夫人看的不自然起来,背过身来与贾环在那里咬着耳朵:“如今你娘可是被人看的高了起来,倒让为娘害吓得不行,可见是上不了高台盘的。”
贾环失笑的不行,自在那里安慰着兰夫人道:“母亲不必自谦,都是这么过来的,等些时日也就习惯了。”
兰夫人却是不以为然的说道:“还是不要别人视我如虎狼的好,孤零零的站在高台上有什么好的,不如就如以往一样,平平常常只做一样的人好。”
贾环摇头苦笑,以前兰夫人可是不是这么想的,那时的她恨不得爬到众人的头顶上,坐在上面发号施令,曾几何时竟是改了一个人儿一般呢。所以说,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当兰夫人跨到一定高度,会不会就不自觉的回忆起自己当初做姨娘时的无忧无虑、口无遮拦的时光呢。那么,要兰夫人再重返那个做赵姨娘的时候,她可愿意呢,想想也是不愿,连着赵家也是不肯的吧。
贾母此次给了兰夫人和林嚒嚒一人两匹上好锦缎以供裁衣,另给兰夫人一副红宝石头面做私房,给林嚒嚒一盏碧玉杯、一副上好的金头面以做赔礼,真真下了血本。林嚒嚒倒是坦然自若的收下了,见兰夫人心怀惴惴拿着烫手的模样儿就替她生气,悄悄对她说道:“有什么比这些东西更让人开怀的呢,认错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句话罢了,当不得吃,当不得喝,夫人且吓得不行,只做遇了虎狼一般无二,如今又怕收赔礼,夫人只当替环哥儿攒着做娶媳妇的彩礼吧。”
兰夫人正值烦恼,听得林嚒嚒的话不由得噗呲一笑,说道:“嚒嚒说的甚是有理,可见还是我背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