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哼哼笑着:“也是了,也就是北静王爷瞎了眼,竟是看中了那个孽子,如今被他带累的名声也是可怜,就是我也替他难过。”
王夫人气到无法,心里似有千层波浪劈来,老爷果真偏心,那环哥儿就是前程似锦,到了宝玉就这般挑剔,好似不是亲生,这让自己该说什么,因想到自家那可怜的珠儿,遂坐在椅子上哭道:“我那苦命的珠儿啊,若有你在,就是宝玉跳了井我也不管了。”
贾政气得无可无不可的,跺着脚说道:“你看你一个堂堂的当家主母,坐在这里撒泼究竟是什么样子,也不怕下人笑话。”
王夫人哭着反驳道:“我怕什么笑话,我的珠儿早死,我的心已然跟着去了,如今元春和宝玉也没有什么指望,我将来又指靠谁去,不如趁此老爷将我打杀了,黄泉路上我和珠儿做个伴倒也不错。”
贾政气得甩手不管,独独走出书房:“你要闹,且自己丢脸去吧,我是不同你一起丢人的。”
正闹得不可开交之时,就见鸳鸯姗姗走来,说是贾母请贾政和王夫人过去说话。
贾政气得瞥了一眼屋里的王夫人,心想这个泼妇,若不是有了儿女,自己真要休弃了她方能解心头之恨。
只得和鸳鸯说道:“叫老太太稍待片刻,我们这就过去。”
遂转头和王夫人大喝一声:“还不滚起来做什么,且要有人过去请你么?”
王夫人身子抖了抖,心里登时大跳,抬眼望了望贾政,见他绷着脸看着自己,故作镇定的走了过来,脚上却是微微的颤着。
荣禧堂内,贾母看着座下的两人只是心烦,自己偌大年纪还要这般劳苦,想想别家的老夫人可有自己这般的福气呢,遂不由得摇摇头,笑也不笑,不耐烦的说道:“说说吧,可是又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值得争吵么。论年纪,这辈子我也没有劝过这许多架,可见还是二老爷和二太太贵重些。”
贾政被贾母说话压的抬不起头来,只是低头说道:“还是劳动母亲了。”
贾母冷冷的说道:“其实我劳苦些并没有什么,只是你和二太太如今也是半辈子的人过去了,且不说别的,总要在你的儿女面前留下个脸吧。你们吵架倒是痛快了,将来吵过了,怎么面对宝玉和元春,横不能只靠着吵吧。”
一听这话,王夫人悲上心来,瘫在那里哭道:“老太太容禀,二老爷说要将宝玉配给一个庶女,我的心里实在难过,故而和老爷纷争了两句,并没有打搅老太太的意思。”
贾母一愣,心想这二老爷果然呆了么,竟是要将自家的心肝宝贝弃为狗屎了,抬眼望过去,只等贾政说话。
贾政冷笑一声,这个二太太实在是有些个颠倒黑白的本事,之前真是错看她了,遂抬起头来,一五一十的和贾母说分明了。
贾母皱起了眉头,这个二太太果真不明事理,怎的三番五次的就要将那庶女匹配环哥儿,可是有个什么缘故在里头,还是说她就是心黑,见不得环哥儿起来呢。
毕竟是自家儿孙,贾母也不能坐视不理,遂淡淡的和王夫人说道:“日前我已和二太太说过了,那孩子再好,环哥儿年纪太小,还议不得亲事,且待再寻佳婿吧,环哥儿是不要想了。”
后转头对贾政说道:“不过是儿女亲事,譬如说开了也就好了,做什么鸡毛喊叫,还牵扯到我的宝玉身上,传出去叫人说了可不又是事,且老实呆着,要是有一丝半丝的风声,我只拿你说话。”
贾政低头应过了,王夫人心不甘情不愿的也低头不说话了,见那眼里似有光闪过,不知在想些什么道道等着。
贾母说过之后,斜靠在榻上笑道:“既是说开了,就这样很好了,你们且散去吧,我独个在这里歪歪,待会儿我要去宝玉屋里看看他,今日他和姐妹们有诗会,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