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轻叹一声,这倒是省了自家不少力气,天家直接下旨送回来了,只是终究意难平,见王夫人似有昏倒的症状,紧着叫鸳鸯扶着她,有琥珀从内室里面拿出了醒神的东西,拿给王夫人闻了闻,王夫人头脑清醒,也就立住了。
周瑞家的忍着泪跪在那里扶着王夫人,王夫人低了头只是痛哭,擦眼泪的帕子都被哭湿了。
贾母叹了一声,拍了拍王夫人的手温柔的说道:“事到如今且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容后再做计较。”
王夫人擦过眼泪,忍痛点了点头,扶着周瑞家的手跟在贾母身后过去见戴权去了。
探春因着女儿身,实在不方便见客,告了罪自去了。
到了大厅,贾赦、贾政已经陪着戴权说了好一会子儿话了。
见到贾母并着王夫人过来,戴权赶紧起身笑道:“原来是老太君,这大冷的天儿,叫大老爷他们陪着就好,何必自己亲自跑来,叫咱家心里不安。”
贾母心里叹了一口气,面上笑道:“戴公好久不见,我久在家里坐着,总是不见故人,猛听得戴公过来,就是天上滚了钉子也要爬来。”
戴权大笑:“老太君说笑了。”
将戴权让到座位上,贾母见贾赦他们的神情,应是没有问过原因,见元春独坐在一边,呆呆的不似少女的样子,看了只是心酸,也是不忍她听到内幕,遂吩咐了人带着元春下去安歇了。
元春呆呆地给贾母和戴权深施一礼,转身自去了。
王夫人看见自己的女儿出去只是着急,有心下去问问,奈何戴权在这里坐着。
贾母看了王夫人一眼,淡淡地说道:“大姑娘住的地方,二太太跟过去看看住哪里。”
王夫人巴不得一声,紧着站起来就走了。
贾母看了看贾赦,后者一副隐隐在笑的样子,看了让她只是生气,遂淡淡的说道:“大老爷无事便去收拾行装好了,总是快要走的,少些什么路上也返不回来。”
贾赦一听,竟是要逐了他出去,关上门来自和戴权说分明了,遂就要起身就走。
戴权忙叫住贾赦,笑道:“老太君不必这般小心,咱家知道您想说些什么,其实这次也是皇上亲自下令,说怜悯大姑娘在宫里劳苦多年,眼看着年华逝去,特特拜见了太上皇和太上皇后,一封旨意下来赐了姑娘荣归贾府待嫁的,实在没有太多的意思。”
贾母一怔,心想元春这么多年不显在皇上眼跟前,怎么突然一下子皇上就留意起她了,竟是特地下旨送家待嫁?
遂迫不及待的问道:“不知戴公,宫里可还有其他的女官宫女被赐旨出宫的?”
戴权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咱家是寿康宫的,其他六宫是归了夏太监管,倒是不知晓,只是这寿康宫倒是大姑娘得了头一份殊荣。”
戴权心里暗暗惋惜,之前还以为元春福气不错,如今看来竟是大差了,皇上连年都没有让她在宫里过就径直撵了出来。不过这也是该当如此,谁让她摊上一个为她殚精竭虑的好母亲呢,惹得皇上震怒,直接断了她的念想。
贾母脸上焦虑,只是想不通这是为何,只得请教戴权:“戴公原谅则个,敢是我家元春在宫里犯了什么忌讳的事儿了么,要不为何被赐旨出宫?”
戴权连忙摆手,笑着说道:“老太君多虑了,大姑娘在寿康宫为人行事都是女官的表率,哪里就说到犯忌讳的上来了。不过是皇上听太上皇后说起,说大姑娘久在深宫,年纪又大了,未免有些孤苦,连累的母女不能在一起,一时有感,便当时允了大姑娘出宫待嫁了,总是天家恩德,老太君要铭记在心才是。”
贾母、贾赦、贾政忙站起来听住了,本要留饭,只是戴权说自家繁忙,只得殷勤送了出去。
临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