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恹恹的坐在那里,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捻着佛珠,说道:“还有什么,不过是在感慨我家的元春和宝玉竟也没有人家那般争气,偌大的岁数且在这里让我烦心。”
薛姨妈已知贾琏外放一事,知道王夫人心里烦躁,遂坐在那里安慰王夫人道:“二太太究竟多虑了,不过多时大姑娘便能登高望远,到那时,就是宝玉也跟着沾光,譬如这些小官且不在咱们眼里。”
王夫人目光炯炯的看着薛姨妈道:“事前我和姨太太说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薛姨妈噎了一下,想了想说道:“日前我也有去王家的,咱们哥哥不在家,只有嫂嫂接待着我。二太太也是知道的,这事是哥哥揽的头,就是嫂嫂也是不得其法,所以便没有在那里耽搁太久就回来了,总是要等些日子才能知道。”
王夫人烦躁的扯着佛珠说道:“等等等,究竟等到什么时候才是头,大姑娘现在年华正在,若是再拖下去,可怎么得了。”
薛姨妈低眉口里只称是是,和王夫人说道:“不过嫂嫂也有交代,说是哥哥在家交代过,说外甥女那里要银子,他疏通也要些花费,之前的银子不够了。”
王夫人听了跳脚吓了一跳:“怎的如此花费,竟是有些不接后手了,之前老太太那时也不能张这般大口。”
薛姨妈咽了咽唾沫,笑道:“毕竟换了一个靠山,多打点些也是应当的。”
王夫人只顾着发愁,按着额角道:“如此一来可叫我难办了,公中现没有这么多银子,我的手里也是短缺的很。”
她看了看薛姨妈,试探的问道:“也不知姨太太那里能挤出些银子凑凑也好,待大姑娘做了妃子,咱们只有好处的。”
薛姨妈心里发苦,自家竟是被王夫人当成摇钱树不成,为着金玉良缘,一时也无法和王夫人闹崩,只得想了想说道:“其实咱们至亲,论理不该二太太说这话就应当双手奉上,只得现如今二太太不知道,我家里的银钱实实不凑手的厉害,京城的铺子买卖不怎么好,就连宫里的事务如今略微些的竟也不要我们供奉了。换了往常,这又值些什么呢,现竟是难事一桩。”
王夫人脸色一沉,想不到薛姨妈也有推脱的时候,遂不悦的说道:“原来姨太太家里银钱不凑手,其实我本也是厚颜,窃想咱们毕竟是亲戚,又是将要做亲的,总能得些方便,却想不到姨太太也是为难,不若此事就此作罢。”
薛姨妈一听要糟,敢是连着婚事一起作罢吗,遂咬牙说道:“其实凑凑也还可以,我这里总能为外甥女挤出1万两银子以作凑数,聊表寸心吧。”
王夫人笑着点点头,虽然不够,不过聊胜于无,加上公中挪移的和她手里还有些私房,总可以抵挡一阵子了,遂和薛姨妈笑着应酬起来:“要不说起来,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真上起场来,还是至亲,其他的外八路都不是什么依靠。”
薛姨妈笑道:“其实凤丫头手里也有些私房,不若问问她。”
王夫人冷哼一声:“譬如给些好处,或许还能狗颠的上来摇摇尾巴,如今倒要她掏些出来,姨太太可是不要看错人了,不要提她的好。”
薛姨妈微微一笑,点头不语。
那里王熙凤听到贾琏得了实职,即将外放平安州,倒是高兴起来,嘱了平儿自去厨房里要酒要菜,亲自上前为贾琏递着毛巾,供他擦脸。
贾琏笑道:“怎么今日这般殷勤,倒叫我也不敢起来。”
王熙凤笑道:“有什么事情能够压得住咱们守备大人的肩膀,可不就是等着挨打呢。不过是平日里当着府里的差事,得了外人的气受,很不敢下脸,只能在心里搁着回来找寻上夫君。守备大人不嫌我这个做妇人的粗鄙,只是因着情分一味的顺承于我,我的心里早已知道的,不过没有说出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