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书吓得低了头,怯怯地说道:“再不敢了。”
见探春没有话说,料是不会责怪于她,放了胆子小心翼翼地靠近贾探春身边问她:“如今三爷也懂得上进了,老爷喜欢,小姐要不要和那边多走走?”
贾探春烦恼的扯着手绢子,蹙眉说道:“我又何尝不想和那边亲近,不管她身份再低微,总归是我的生母,我就是再不认,难不成别人就不知道了么。可是,太太本就疑心于我,姨娘又不争气,总想着和丫鬟争个高低,环儿更不用说了,本就不好,还要处处和二哥哥比。你说,一个庶子,一个嫡子,有得比么?他们这样,怎么能不被旁人笑话,可怜我一个好好的女儿家,竟被他们带累。”
说着,眼泪就忍不住地流了下来,慌的侍书一阵安慰,拿着手帕给贾探春拭泪。
“姑娘莫哭,都是奴婢该死,惹得姑娘好好的就哭起来了。”
贾探春轻轻地接过手帕,自己擦着眼泪:“不碍的,不要你提,我心里也总想着,不如说破了好些。”
侍书见贾探春不哭了,笑道:“这回好了,三爷听说近来大为长进,就是姨娘也跟着宽容了起来,要是三爷将来中了举,说不得以后姑娘的前景更好了。”
贾探春轻轻地哼了一声:“到底是真长进了,还是做给别人看的,这还有待考究。就是他中了举又怎么样,中个秀才得多长时间,更不要提,秀才之后还有举人,举人之后才是贡士,若是入了天家的眼,才能进殿试考进士。这许多考试下来,就算是一招即中,乡试还得三年一次呢,会试要在乡试的第二年考,殿试又要在会试后考录,更不用说还要多年的苦读,你且说,他什么时候才能出人头地,为官做宰?到了那时,只怕我已经嫁人生子了,哪里还能指望上他?再说,这考试哪里是那么好考入的,要是能这么好考,每年也就没有许多的白胡子老头在那里挤着考秀才了,莫不如环哥儿还能比他们强些?”
侍书笑了,知道贾探春对自己的弟弟是恨铁不成钢,其实还是心里有自己的生母和弟弟的,倒也不能顺着她说话:“姑娘这话说的大差了,每年有白胡子的考秀才,也有年纪轻轻的做状元,只看人的命罢。要是命好,譬如三爷,譬如姑娘,就是不做什么,老天爷也会帮着完善的,哪里还需要和白胡子老头挤什么。”
贾探春满意地笑了一下,随即收敛了笑意,严肃地说道:“纵然是真的有这么一天又能如何,那都是后话了,现在可怎么论?反正无论谁来,我都是那句话,我不管旁人怎么说,我只认太太做母亲,二哥哥做哥哥,其余的一概不认。”
侍书乖巧的点点头,心里却想着,这个傻姑娘,你认王夫人做亲生母亲,人家可未必拿你当亲生的呀。
且不说别的,为什么每次太太出去不带着姑娘去社交社交,也好结交几个官宦人家的女儿做手帕交,将来结婚生子嫁入夫家,这也算是一份助力。可是,太太哪里想到这些,只顾着自己念经,偶尔出去也是不领三姑娘出去,若是大姑娘在,她可还这般作态?还不是因为不是亲生的缘故,压根连长远都不给姑娘打算。
将来议亲的时候,谁知道能给姑娘找个什么样的人家,人品好些还行,若是个虎狼窝,姑娘可找谁去投靠呢?
想到这里,侍书问贾探春道:“姑娘去宝二爷那里坐多久?要不要出来顺路拐着去姨娘那里坐坐?”
贾探春意兴阑珊的讲道:“算了,我上赶着去那里做什么,指不定姨娘还要笑话我苍蝇闻见腥味就扑上去了,还是过两天去的好。”
侍书暗地里摇头叹息,眼看着贾环上进了,你不等这时候去,难不成要等到他功成名就之时和别人挤着一堆过去恭贺他么?到那时,你还以为他会认你这个姐姐不成?
贾探春却是不知道这些,只是淡淡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