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捕房三队的人接了这个案子,马车毁得不成样子,尸体看不出容貌,大概是个家境不错的老人,小厮和车夫吸入蒙汗迷药的时间很长,直到巾帕全部干透,也不知有没有伤到脑子。 先把这二人送到医倌处,医倌又是浸冷水,又是扎针,总算把人弄醒了。 只是两人的目光迷离,答非所问。医倌解释:“应该无大碍,只是还未醒透,最多再过几个时辰,也就恢复了。” 这边容若知一直未归,车夫小厮马车都不见,早就有人报到了宋瑛这儿。 宋瑛想这是贺掌柜出手了么?不是自己办的事,心里没底,倒更是担心。 接下来,管家的明黛、四小只,就是暂居于此的容若梅都知道了,再拖下去也不行,宋瑛便让人报官。 三队的人正在过筛失踪人口,南安侯府报来的容若知倒是非常符合。 于是把一队的容怀安请来,让他去认认尸首。又提醒他有个准备,尸首不太成样子了。 怀安进去之后,似乎没过多久就出来了,语气平和:“我觉得是他……我父亲。” 整个下午怀安都很沉默,父亲这一块终将是他一生的缺口…… 怀安去认尸首的同时,三队也请了南安侯府的管家去见见马夫和小厮,两边都确认之后,又和管家一起报了护国夫人。 宋瑛去认尸,回来沉默地扔掉了一颗彩泥丸,空荡荡的瓶里只剩下一颗了,容越祺。 确认了死者,三队初步的意见是:这是目标明确的寻仇,黑道手法,大概是买凶杀人,那么谁与容若知有这么大的仇呢? 而且,毁容、烧车、偷马,却留下了两个中迷药的活口,这就有些奇怪。 仿佛让人在确认死者这件事上有一点难度,但又不会全然查不到,这是为什么? 拖延时间?少则几个时辰,多则两三天,这些时间,杀人者能做什么?够黑道杀人者全身而退,坐船离开京都? 容若梅得知兄长死了,赶来京兆尹捕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见到那样的尸首,更是哭得喘不过气来,兄长死前遭受了多大的折磨…… 三队的人问容若梅:“你兄长可与什么人结怨?” 容若梅首先想到的就是聂泉,最近闹得这样大。 聂泉却是说不出的烦躁,弄了半天,杀掉的人是容若知,容若梅还活得好好的。 自己要求接活的杀手办完事之后全都离京,干完这一票就赶紧走,自己出银子。 可京兆尹捕房的人这么快就到他这来走访了。聂泉稳稳心神,大概就是例行问一问吧。 捕房三队的人:“我们问话,有些事儿必须得要问到,如有冒犯,海涵、海涵啊。” 聂泉:“您但问无妨。” “前不久容若知将你的朋友一脚踹下楼梯,你朋友当场死亡,你心里恨么?气么?” “谈不上,说实话,那是我先把他的妹妹推下了楼梯,他气不过想踹我,但是我的朋友替我挡了。 说起来是我先动手的。” 三队的人:“如果是普通朋友,这么说可能也说得过去。但这位死去的友人,年纪比您小了一大截,这三个多月常伴您左右。 见过的人,都道你二人既不像父子,也不像朋友。 而今满京城都在传您的小癖好,您放在心尖宠的人就这么死了,这么淡然,这么无所谓么。” 聂泉那张脸上看不出什么:“花钱买个乐子的事,怎么就成了心尖宠了?” 三队的人:“那小子可是为您挺身而出,挡在前面才会被踹下去。 说起来,也算因您而死,毕竟他与容若知、容若梅并不认识,也无过节。 谁知在您这就成了个乐子。” 聂泉有些不耐烦:“我花钱买乐子,那关系就如同主仆,他一个奴才,在主子有事时不冲上去表现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