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外尚书得了这个差事,心中没有头绪,这事也不敢拿到明面上集思广义,毕竟就是陛下也没在朝堂上说。 多少还得护着点皇家颜面。 大理寺曾琛写的折子,那如今也只能找这个知情人问问情况,商量一二。 等见了曾琛难免报怨:“曾大人,你这折子可害苦我户部了。 这又要里子,又要面子,朝廷行事又不能失了规矩法度,强行夺取就落了口实,这可怎么办?” 曾琛最是个一板一眼,凡事按法条办的,听了这事也有些挠头。 一想,这个事京兆尹捕房一队的人知道一多半,只是金子的来处这块未参与了。 这些人中间又是怀安的脑子最好使,他也算半个皇家人,不如把他找来商量。 曾琛是个实在人,一想这事在外面商量也不大好,就把两人请到家中用膳。 明明是户部的难题,只因折子是他写的,他倒是忙着操持上了。 等怀安来了,他们把这事一说。怀安问:“如今我朝全境有几家私人金矿?” 户部尚书:“我朝目前金矿都是朝廷所有。煤矿是放开的。” 怀安又问:“所以金矿私有只此一家?特例似的存在?” 户部尚书点点头:“正是。” 怀安道:“那就好办了。” 户部尚书眼睛亮了:“你有办法拿回来?” 怀安摇头:“不必拿回来,也是一样的。 陛下要回金矿,是要金矿的收益、获利。 想名正言顺,正好全境只此一家,户部征税即可。 征重税,让他无利可图的税。这笔重税收上来,和拿回金矿是一样的。” “妙啊,若是无利可图,也许他们还会拱手相让,那时朝廷接手,正是顺理成章。” 户部尚书立即告辞,起身要走。 曾琛道:“急什么,吃完再走。” 户部尚书却已心飞他处:“我得去查查,这个金矿在成为私产之前,一年的黄金产量有多少。 既然都是朝廷的矿,以前的数总该有的。要征这个税,户部得弄准了。” 又对怀安道:“驸马爷,我欠你个人情。曾大人,谢谢了。”说着,告辞走了。 怀安惦记家中怀孕的妻子,也告辞离去。曾琛正有些许落寞,只见妻子俞敏拿着一瓶“桃花酿”进来:“夫君,我陪你喝两杯。” 曾琛乐了:“有美酒佳人相伴,人生幸事。” 户部尚书也是个妙人儿,这金矿的税收并非直接给了个山高海阔的数,而是出了一个税收公式,有个算法。 有一点点绕的收了个连本带利的税。 矿主原已经送了一批金锭到京都给六王,在铁匠铺被京兆尹查获,如今又要付这么大一笔税金,只得将以往那些年的甜头吐出来些,才补足了税。 想着以后每年要交这样的税,几乎等于一年到头白干。 又想九王死,六王被抓,不禁心生惧意,萌生退念。可如今,哪还有什么当个富贾一方的闲人似的全身而退? 有人劝:“这些年也享了富贵,本就不是自己的钱财,散尽家财保平安吧。” 仿佛这重税有雷霆万钧的威力,让远在外郡的金矿主心惊胆颤,闻弦歌而知雅意,可要把以前拿到自己手里的再交出来还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