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天空还是一片灰白色调,玄青已悄然起身。她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庭院内是青白的颜色,是清冷的寂静。她闪出房门,将门轻轻的掩上,未发出一点声响。她飞身越出了院墙,回头望了一眼那片白墙青瓦,清冷幽暗的晨光中,那片寂静庭院像是一幅水墨画般,虚无缥缈。她转身朝林中而去,她不喜与人道别,告别时总不知该说些什么,不如直接离开来得洒脱。她也知道自己此举很失礼,柳宗主既已如此厌恶自己,再多一个失礼的举动又有何妨。况且,他应也并不想见自己,何必自讨没趣。她走进那片湿漉漉的雾气中,脸颊也湿润了起来。
玄青一路施法向西而行,疾行一日,已是疲惫至极,她飞身落于一片林间,望着山脚下热闹的长街。打算去街市上吃点东西,休息一晚,再继续赶路。来到长街上,已是掌灯时分,长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她随意走进一家酒楼,寻了个空位坐下,点了几道菜,静静地坐在桌前等待。这家酒楼生意红火,坐满了高谈阔论的人,玄青耳中难免要听进去一些言语。
只听有人道:“那女子原是随凌云君子一同前来,却被林麓宗的柳二公子带回了林麓宗,那柳宗主气的脸都青了。”
另一个接着道:“再怎么气也比不上魏宗主吧?那位王大小姐委实太过任性妄为,竟在婚礼上闹出这样的事情,将那点家丑搞的人尽皆知,以后会玉台与明炎门怕是要势不两立了。”
“那扶云城的城主也确实风流,致使这两房的子女以死相拼。”
“依我看啊,男人在外头有女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是他不该让外面的女人生下孩子来。”
“听说他们是和离,并不是外室。”
“哎呀,那不过是藜州那边的习俗罢了,不能作数的,在咱们中州,未正式拜堂成亲,就只能算是外室。”
听到此,玄青已不想再听,施了个静音咒,求了一片安静。她默然地望着门外喧闹的人群,心中不由想起了那个月光下的孤寂身影,被至亲之人如此对待,他一定很痛苦吧!那偌大的御风府,虽住满了人,他却依旧是孤身一人。她晃了晃脑袋,不让自己再想下去,事已至此,她又能如何。就在她转头间,看到对面不知何时坐着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模样有几分眼熟。那男子面带微笑,嘴唇轻启,似乎在与自己说话。玄青打量了他一眼,认出他是灵峰山的巨辰逸,便解开了静音咒,这才听清他说的话。只听他问道:“姑娘为何不理我?”
玄青微微一笑:“我刚施了静音咒,未曾听见。”
巨辰逸左右张望了一番道:“姑娘是嫌此处嘈杂吗?在下可请姑娘移步至雅间稍作歇息。”
听他如此说,玄青没来由的想起了仲天训,手脚不由泛起一阵寒意,她强挤出一丝微笑:“多谢好意!我已点好菜了。”
巨辰逸道:“姑娘为何独自在此?”
此时的玄青并不想与人攀谈,又不知该如何婉拒,只得笑了笑,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见她不答话,巨辰逸又问道:“姑娘不是与柳二公子一同回了林麓宗吗?为何会独自在此?”
听他如此问,玄青心中有些不耐,又觉无需向他解释,笑也不想笑了,只低头不语。此时,店小二已将菜上齐,她腹中饥饿,于是提起筷子,自顾自地吃起饭来。
巨辰逸却并未离开,依旧坐在玄青对面,笑着道:“那日在听雨殿,我有幸目睹了姑娘的身手,好生了得!姑娘可谓是我的救命恩人呐!”
被他如此夸赞,玄青又觉得不好太过冷淡,便又冲他微微一笑。
见她笑了,巨辰逸便又轻声问道:“姑娘这是要去哪里呀?”
玄青道:“去石夷山。”
巨辰逸听得一愣:“你当真要去寻石蝶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