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严瞥他们一眼,旋即坐回御座,恢复了既往的威严,喝道:“胡说!喷粪!放屁!而今天下太平,帝国皇威浩荡,又有谁人胆敢来这宫闱禁地作乱?倒是你等愚蠢、颟邗之徒,一时被猪油蒙了心,竟敢假借勘乱之名擅闯宫闱,罪不容赦,该当依法处置!”
那些首领被骂得灰头土脸,不敢回嘴,却纷纷向周兴投去怨怼的目光。
周兴不敢跟他们对视,只好低眉顺眼地扮无辜、装可怜。
“还不退下,在这里等死吗?”苟严见一干军人木头桩子似的站在当地,厉声喝道。
众人这才蹑手蹑脚地退出大殿。
周兴也悄悄地跟着众人退下。
那些受了伤以及死亡的虎贲侍卫,也都被人抬出大殿。
喧嚷一时的大殿顿时清静下来,其中只剩下燕阳、苟严、来俊臣和那个心腹。
来俊臣从头至尾地看了一场一波三折的好戏,对其间的精彩之处暗自击节称赞不已,同时也暗道侥幸。这个拥有巨量鮀鯩鱼皮的家伙,幸亏万华商会没有亏待他,不然的话,万华商会极有可能被连根拔起。人家连至高无上的弱混帝都能征服,毁灭一个万华商会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你怎么还在这里?”沉浸在遐想中的来俊臣,蓦地遭遇了苟严当头一问。
来俊臣不知如何应答,燕阳却替他解了围:“他是咱们之间交易的中间人,当然得在这里!”
苟严问话的目的,是想把来俊臣驱赶出去,以便跟燕阳说说知心话。他现在是燕阳的魂奴,要做足奴才的姿态,而这样的姿态不便于当着来俊臣的面去做,一旦传扬出去会损害他这个一国之君的尊严。
“啊,交易的事您完全不必担心!”苟严笑意盈盈地回应道,“皇室做生意,向来童叟无欺,何况您是我们皇室最为尊贵的客人,交易的又是至为珍惜的鮀鯩鱼皮,我愿意出比市面上高三倍的价钱,不知道您满意不满意。”
燕阳颔首说道:“嗯,这样的价钱倒也合情合理,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皇室尊贵,价格当然不能跟外头一样,也得体现出它的尊贵之处。”
不用讨价还价,交易进行得异常顺利,燕阳获得了丰厚的财富,高高兴兴地给来俊臣付了一些佣金,便打发他走了。
来俊臣一步一回头,每一步都带着惊诧。这个叫燕阳的家伙,不知道哪里来的运气,跟皇室交易居然卖出了这么好的价钱,说出去人家都不信!皇室买东西,一向将价格压得很低,万华商会吃过不少次亏,这一回突然改弦更张,着实不是皇室行事的风格。
这一切的一切,都得归因于人家燕阳有大智慧、大手笔、大能耐。跟皇家做生意,先打过一场再谈,这样的策略谁能想得到?
来俊臣只是按商人的思维推演自己所经历的事情,他哪里知道,即便不谈生意,燕阳也会跟苟严打一场,直到把苟严收服为止。
见来俊臣心事重重地回到总舵,汲黯当即迎上前打问。
“会长,那个叫燕阳的小子,是不是被皇室刮得连根细毛都没剩下?”
来俊臣瞥他一眼,斥道:“这是你的思维,皇室可不这么想。”
“怎么,”汲黯诧异道,“难道说皇室多少给了那小子一些报酬?”
来俊臣道冷脸回应道:“这仍然是你的思维,而不是皇室的想法。”
汲黯越发吃惊:“听你说话的意思,皇室莫非给了那小子五折的价钱?”
来俊臣皱起眉头:“你带着固有思维这么七猜八猜,无论如何都猜不到的!”
“不可能!”汲黯差点惊呼出来,“无论如何,皇室不可能给那小子十足的价钱!”
“别小子小子的,这么难听!”来俊臣斥道,“皇室可是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