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弓山被烧没了，等周围的火势小下去后，陈小雨问陈虎道：“我们得重新找个落脚的去处，你认为我们该去哪里比较好？”

陈虎想都不想，说道：“去二弓山吧，近。”

陈小雨翻个白眼，问道：“仅只是因为近吗？”

陈虎呵呵笑两声，反问道：“那还能因为什么？”

陈小雨切他一声，说道：“老滑头，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秘密，哼，我早就猜到了，还装，装也装不像。”

陈虎轻敲一记他的脑壳，说道：“没大没小，去了二弓山可不能这样哈，那里全是一些脾气暴躁的莽夫，你若是惹到他们，小心他们给你苦头吃。”

陈小雨哼一声，说道：“他们最好也莫惹我，我暴躁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

陈虎无奈地看着陈小雨，苛责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说起来，陈虎和陈小雨的关系其实很有些微妙，说父子又不像父子，说师徒也不像师徒。

尤其是陈虎对陈小雨的态度，有管束，但管得不严也不多，大多时候都是任陈小雨自己拿主意；有严厉，但保持着分寸，陈虎从不打骂陈小雨，连喝斥都很少有，说教也安守着某种本份；尤其是肢体接触，陈虎很少抱陈小雨，不是不爱，看得出来他很爱陈小雨，但他就是不抱陈小雨，也很少碰陈小雨，腰部以下更是碰都不碰，他最多的便是摸一摸陈小雨的头顶，仅此而已。

这种仅此而已，让陈小雨觉得陈虎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其实，陈小雨从很早前就怀疑陈虎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那时，陈小雨给春燕刻碑文时，陈虎不让陈小雨署名孝子，也不让他给春燕磕头，甚至不让他下跪，最后还说什么养了一场云云。

当时，陈小雨便怀疑他不是陈虎和春燕的亲生儿子，至少不是春燕的亲生儿子。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陈小雨又觉得陈虎也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亲生父亲不会这么相处，也不会这么有距离。

虽然有这种怀疑，但陈小雨没有问出口，陈虎对他很好，他不想对陈虎问这么伤人的问题，他决定将这个问题交给时间。

陈小雨问起二弓山的近况，陈虎没有隐瞒，尽量将能说的说了。

比如二弓山共有二百五十多口人，为首的叫陈豹，是陈虎的兄弟。

陈小雨开玩笑地问他道：“像我和徐二蛋那样的兄弟吗？明里好兄弟，背里捅刀子那种？”

陈虎轻斥他一声，说道：“别乱讲，我们是亲兄弟。”

陈小雨冲他龇了一下牙，说道：“你当初还骗我说你们没关系，真的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哼！”

陈虎皱紧眉头看着他，严厉地对他说道：“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也不许再做这样的姿态，听见了吗？”

陈虎第一次这么严厉，他的表情不容置疑。

陈小雨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他乖巧地点一下头，说道：“听见了。”

陈虎仍旧皱着眉头想事情。

陈小雨问他道：“当初，你为什么要让一弓山和二弓山一起攻打李财主家？”

陈虎沉吟半晌，说道：“我想锻炼你的自主办事能力。”

陈小雨又问道：“我去了几次都没有说动徐老大，你怎么都不帮我？”

陈虎沉默良久，说道：“我迟早有一天会离开你，你要学会独立。”

陈小雨鼻子有些发酸，他抓住陈虎的手，说道：“答应我，只要我不让你离开，你就不要主动离开，好不好？”

当土匪就要造反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