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对一个女人来说究竟多重要。
所以在自家小姐谋算着要嫁一个一面都未曾见过的人的时候,四个大丫头心底都沉了沉。
一面都未曾见过,只听别人口中说他好,难道这就够了吗?
权柔静静地站在那儿,微微垂下的眼眸里映着祈花的模样。她知道丫头们在担心什么,不过是害怕自己落得一个跟娘亲一样的下场。
遇人不淑,在这个年代,是会要了一个女子的命的。
可是权柔只是笑了笑,她腾出一只手来,稳稳地将面前的祈花扶起来,然后在她泪眼朦胧的视线里笑了笑,那笑容让这屋子里都平白添了许多光彩。
祈花看的呆了,姑娘和夫人,真是越来越像了。
“祈花,我不是娘亲,这辈子也不会只把这颗心放在一个男人身上。况且,白家,也是一个好靠山。”权柔替祈花拍了拍弄皱的下裙摆,她说出来的话永远这么清清冷冷。
祈花只能点头,姑娘确实和夫人不一样,姑娘,好像对什么都不放在眼里,除了钱。
权家的生意,在交给姑娘以后,越发蒸蒸日上了。她是个聪明的,知道权家这么多钱,有人总会动心思的。从姑娘十二岁起,就陆陆续续的有人上门提亲了,到底是冲着人还是冲着钱来的,大家心底都清楚。
姑娘是一直拒绝的。直到去年,京都黎家派人过来传话,黎家,是五皇子的母家。姑娘拒绝了黎家的邀约,自然得罪了五皇子一派,从那以后权家的商行在出关时候总是莫名其妙出事情黎家是掌管北地边关军权的。
得罪了五皇子,生意不好做,权柔也咬牙扛过来了。如今朝廷不安稳,随便一个站队,都可能是命悬一线。所以权柔必须找一个,能看得见未来的人,能做她靠山的人。
而白二公子,符合权柔的所有设想。
白家老太爷官至内阁首辅,其门下弟子无数,白二公子的父亲现在也是户部尚书,白家大公子年纪轻轻,却也已经出任北地知州,若是不出什么意外,明年调回京,是要往三品以上封的。至于白二公子,听人说年纪小小就天赋异禀,今年也高中状元,自是前途无忧。
这样一个根深蒂固的大族,是聪明的,他们家的所有姻亲,都未曾与皇家沾染,而且白家几位掌权者,也是刻意避开了朝堂纷争的。
权柔看中的就是这点。
白家有势力,有些人总要忌惮。况且他们家聪明,权柔喜欢。
其实是不是白二公子都没关系,只不过因为只有白二公子与权柔年龄相当罢了。白家大公子一早定了亲的,那白家剩下的几个小公子,最大的也才八岁,所以不是权柔多钟情白二公子,而是她只能选白二公子。
这点上,权柔与她娘亲半点不一样。她不会把自己这一生,交给一个男人。
祈花看着面前的姑娘,泪眼朦胧间就好像看到了先夫人的模样,忍不住哭出声来,哑着嗓子唤了一声“姑娘。”
权柔只是笑笑,“快把眼泪擦了,没得叫人看见了,以为我是什么恶毒主子。”
她一打岔,祈花也哭不出来,一边笑一边拿了绢帕擦着脸上的泪。
权柔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一双手抱着汤婆子,看了看那门缝外漏出的灰色的天空,那个梦,真是让人不安啊。
外头祈风扣了扣门,“姑娘,马车已经候着了。”
“走吧,”权柔吩咐了一声,已经整理好情绪的祈花忙上来扶着她,两个人踏出去,屋外面下着雪,不过不影响出行。
权柔深吸了口气,那凉意顺着口鼻深入肺腑,她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那个天仙一般的人物,他用那种泣血的声音喊着自己的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权柔心底微痛。
“姑娘?”许久不见他有动作,祈风忍不住出声提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