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府衙内,气氛从前两天开始便有些凝重。
齐平坐在高案边上,面前堆了一摞摞的卷轴。
他面前还摊开了其中一本,边上的笔架上搭着狼毫,齐平眉头紧紧皱着,眼睛一遍遍从那卷轴上扫过去。
梅先生通身的青衣,外头罩了件灰鼠缂丝的披风,正端着茶,抿了一口,复又看向了齐平。“还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吗?”
齐平急的就差吐血了。
可惜了,研究了这么多,审问了这么多,现在看起来还是没有半点头绪。
要说办案审查这件事,齐平从第一年当官开始便都办的好好儿的了。只是现在这个案子,怎么查都查不出来,就很奇怪。
对方似乎真的只是为了杀掉黎家拿几个人而已。
衙役们虽然昏迷了两天,但是也请了林院判来看,都说了是被下了点药,让他们难以恢复体力而已。
也就是说人家不是针对金陵府衙,不是针对他这个金陵郡守来的。
但是那又是针对谁来的呢?
齐平可不相信那种什么心血来潮的故事,能把事情做得这么稳妥,而且事后还一点不叫人发现的,你要说没有密谋,那在齐平看来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齐平还坚信一点,那就是对于人来说,要做事情,总都有点好处。
杀了黎家那几个下人能对谁有好处?
齐平百思不得其解这点,所以案件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关键性的突破。
因为他压根就想不到,这件事能和谁牵扯上。
梅先生的话叫他越发苦恼起来,“这事儿,怎么说都不像是临时起意的。”
梅先生点点头,“自然不会是临时起意。看他们这作案手法,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功夫了得。”
这便是齐平头疼的另一个点了,人家功夫了得,那是一点痕迹都没给他们留下。
他现在看的卷轴美名其曰是供词,但是也就是那几个衙役把那天的状况轮流说了一遍而已。别说什么重要内容了,齐平看了这么几天,查了这么几天,到现在都没弄清楚那几个衙役到底是怎么被人下药的。
也就是说人家可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来的。
这下齐平可头大了,黎家那位和詹士可是都还在金陵等着呢,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有了,他查不出凶手来,很难说那两个会不会直接把这件事情给怪到他头上去。
想到这儿,齐平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官帽,脸上的笑意都满是苦涩。“梅兄说的在理。只是这事情,查不出来的话,估计也得是我背锅了。”
这个估计用的还是勉强了,齐平心里头是肯定的,这要是查不出来,黎家肯定把这事儿记在自己头上。
他一贯秉持着谁都不得罪的原则,就算如今中央式微,这位五皇子母家看起来也状况不太好。但是齐平依旧不想得罪人。
你永远也没法想到,你究竟会在什么时候用的到别人。
齐平这么圆滑一个人,自然是不想要变成被人记恨的角色。
所以这个无头案件这几日来说可算是叫他吃不下也睡不着了。
愁的头发都快白了,案子照样一点进展都没有!
怎么能叫人不烦?
瞧着他一个劲挠头的样子,梅先生也爱莫能助。“死因确实是割了颈部的血脉。我看了看,每个人的伤口几乎都是一样的大小。位置也都相同。瞧着是匕首割的。”
梅先生能帮齐平的,其实也就这么多了。
老实说当时看见尸体的时候,梅先生自己都有些吃惊。
那几具尸体的伤口位置大小都是一模一样的,刀口小且深。看得出来这动手之人平日里肯定也没少做这事儿。
那是位练家子的。
这么一位千辛万苦越狱进去,就为了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