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失智的迷茫,不知所措地陷入这黑夜的血腥残酷里。
消瘦的身体,单薄得如同一片随时会被暴风吹落的树叶。
这样的场面,对一个女孩子来说,确实太过凶残。
谷念安不忍心,收起了手上的短剑,扶起了夏至。
触手的寒凉,隔着薄薄的真丝衣料,透过来。
这还是第一次,顾念安对反噬这种只存在言语上描述的词,有了具象的认识。
不同于冬日河道里结冰的冰块,冷得直接霸道。而是绵软的,如烟如雾,直接渗入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绵密细碎的折磨。
俯身,捡起滑落在地上的流苏披肩,轻柔地披到夏至身上,声音也跟着放软:
“如果你说不可以,我们就回去!”
“我可以!”
夏至拢了拢披肩,深吸了口气,收敛了疲惫厌世的情绪。
谷念安掏出了手帕,想替她擦去额上的冷汗。
捏着手帕的手,往上伸了伸,还是落回了衣兜里,转而掏出一小瓶药水递给她。
夏至接过,熟练的开盖,仰头一口喝净。
病床上的母亲,黑市昂贵的续命药,一次收足上百元灵的诱惑。
她无法拒绝!
族长那个老狐狸,果然会算计人心。
环顾四周,凌乱已收。
目力所及,再无剑影刀光,二苏旧局的香气依旧。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清除行动已接近收尾,身受重伤的异人陆续被逼入水池。
九大家族自小训练的子弟,手持特制的利器,压制这些中了香药的异人游刃有余。
夏至踱了几步,靠到水池边,收拢了裙摆蹲了下来。
抬手,转动尾戒。
把尾戒里的药粉,撒到水池里。
浅褐色的药粉,随着水波扩散开去。
原本浅淡不易发觉的香气,变得浓烈深邃。
躁动哀嚎的异人们平静了下来。
热闹了一晚上的徐家老宅子,恢复了幽深静谧。
银月皎皎,夜色如织。
铺天盖地的沉寂,抚平了这里刚刚发生的不平常的一切。
谷念安就近靠在回廊的栏杆上,从兜里掏出银质古董小酒壶,拧开,喝了一口,重重呼出一口气。
紧张的神经平稳回落,想起了刚刚徐夫人的交代,走到了夏至身边,不急不慢道:
“徐夫人出十倍赏金,处置女异人,保住他儿子的命。”
“十倍?保那个渣男?!”
夏至不屑的冷笑,缓缓站起,往厢房敞开的窗户看了过去。
房内的桌椅香案,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举,都离开了原来的位置,悬浮在离地半米处。
徐明耀双脚离地,面如死灰地歪倒在太师椅上,一双手无力垂在身侧,气息奄奄。
女异人令狐芊芊神色迷离,发丝飞扬,紫色双瞳上叠加着一层幽幽的赤色,显然已经进入了狂暴状态。
房内充斥着凶悍的戾气,一瞬间就能把女异人和房内的一切撕成碎片。
几个九大家族的年轻男子背对着他们立在窗前,手上的利器均已收回袖中,看似观望的窃窃私语。
其中一个回头看到谷念安和夏至,挑了挑眉头,刻意下压的嘴角,压不住幸灾乐祸。
兴奋地跑过来,一双月牙眼满是晶亮:“老谷,今天来的都是我们这些小透明,大佬都没来。我们手脚毛躁,要是破门进去,这徐大公子可就碎成渣子了。”
抬手,一手搭上谷念安的肩,食指上刻了字的银色指环,晃过两人的眼。
“这小子风流成性,为了哄妹子什么话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