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雅莱从没受过这气。
这不是打她脸,这是抡起来打呀!
“大家都是工人,你工作我也工作,你凭什么嫌弃我!”
厂花生气了。
周围人有点紧张,不仅因为她是厂花,更因为她爸是副厂长。
唯有贺战南无动于衷,依旧拿她的话当某种气体。
“喂,我跟你说话呢!”
贺战南猛然想到机器可能出问题的地方,他一个急转身,差点把赵厂花撞飞。
“你怎么这么挡害?”(注:挡害意思“碍事”)
贺同志白了她一眼,从她旁边绕过去了。
赵雅莱呆若木鸡。
她又挨训了。
别人说她一句,她能记半年。
为什么贺战南接二连三说她,她也就是觉着有点委屈。
不仅不生气,反而觉着这个男人更有魅力了!
明知道她爸是副厂长还敢说她,真是不畏权贵啊。
经过一上午的抢修,贺战南终于找到了故障点,问题顺利解决。
经过奋斗得来的果实,自然更加喜悦。
“贺工,晚上喝一个吧,庆祝庆祝!”
要是孙耀祖找他喝酒,贺战南肯定不去。
工人兄弟们组局儿,他不好意思扫兴。
“行,下班我请大家吃饭!”
“要请也是我们请!”
“这个不争,下次你们请。”
赵雅莱又找到了新的爱慕点。
“战南哥哥真是个敞亮的男人,不像有些男人抠抠搜搜,花他一分钱像要他命似的!”
给不熟的人花钱都这么大方,给自己女人,不就更舍得了吗!
说不定,他以后会是那种工资都上交的男人呢!
想到这里,赵厂花陶醉一笑。
“晚上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喝酒吗?”
厂花要跟他们一起喝酒?几个男人顿时眼睛就亮了。
可惜贺战南没给他们瞎惦记的机会。
“老爷们喝酒,不带女的。”
赵雅莱今天都要被怼到南天门了。
围观群众都暗中叹息,贺工真是一点都不懂怜花惜玉呀!
贺战南:哪有花?
晚上下班,他先回家跟媳妇请个假。
“工友今晚要一起吃饭喝酒,你别等我。”
老公很少在外面应酬,没道理不批假。
“男工友还是女工友啊?”春晓只是随口开个玩笑。
“当然是男的,赵雅莱要去,我没让!”贺战南也是随口一说。
春晓没想到能听见“赵雅莱”这三个字。
女人的第六感突然冒了出来。
“赵雅莱不是宣传科的吗?你们车间喝酒,她怎会知道?”
贺战南对媳妇的问题完全没设防。
“她一天闲的,老在车间转悠,说什么要下基层。”
说完,他就急匆匆赶去跟工友吃饭了。
请客的人还迟到,不太好。
春晓留在家里,心里却越想越不得劲。
之前她就觉着赵雅莱有些奇怪,莫名其妙跑到她家里,见面就跟她纠结谁是姐谁是妹。
尤其在四哥跟她说话时,那女人的眼神复杂的很。
该不会是——看上她老公了吧?
这个念头在春晓脑子里一闪而过。
又被她打住了。
她知道女人一怀孕特别容易敏感,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再怎么说,赵雅莱也是副厂长的女儿,能这么倒贴?
老公有魅力,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