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梅来到院子,吩咐瑞雪再次去了膳房。
见是瑞雪去而复返,小太监听了来意,道了句“姐姐稍等”,忙去盛粥去了。
膳房的掌厨师傅恰好瞧见了,客气地询问,“姑娘,可是侧福晋有何吩咐?”
这侧福晋院里的丫头刚提了膳回去,怎么又来了?莫不是膳食不合胃口?
对方毕竟是侧福晋,可不能大意了。
瑞雪用帕子按了按满是汗的额头,笑了笑,“那倒没有,都怪小黑那个调皮的,打翻了主子的粥,这不,主子就又让我过来拿粥了,真是麻烦张师傅您了。”
张师傅笑的眼角褶子都出来了,“姑娘这是什么话,伺候好主子们本就是奴才应该做的,哪能说得上麻烦不麻烦的。”
府里人人都知侧福晋养了只浑身如黑炭的猫,十分宠爱,他张大勺哪会说半句话?
不过就是一碗粥的事儿,不算什么。
“瑞雪姐姐,您的粥。”不一会儿,小太监把粥装好了颠颠地过来递给瑞雪,笑容谄媚。
瑞雪接过食盒,笑着道了谢,转身走了。
张大厨的徒弟李禄站在一边瞅着院子里远去的娇俏背影若有所思。
张大厨瞅见了,猛地拍了下他的肩,“嘿,傻了?别惦记了,人家是侧福晋院里的,哪儿能瞧得上你!”
李禄回过神,拿手摸了摸后脑勺,讪笑,“我哪敢,您老误会了。”
“哼!你这心思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我是谁呀?你师傅,赶紧麻利地来帮忙,少想些有的没的。”
张师傅一边盯着人做菜,一边嘀咕,“这侧福晋院里的丫头一个比一个有涵养,待谁都亲近,从不得罪人,谁瞧见不心动?
我也心动,可惜哦,侧福晋什么身份,那院里的哪个丫鬟不尊贵?这等好事哪里轮得到你我?更何况你我还是太监,连那个功能都没。”
李禄不禁在心里嘀咕,您老可别了,您这年纪还惦记人家貌美小丫鬟,也不嫌羞臊。
一个模样清秀,趾高气昂的小丫鬟站在边上,牙都快咬碎了,她快步走到李禄跟前,掐着腰,神色不善,“喂,李公公,我家主子的膳好了没?”
李禄一拍脑袋,光顾着说话,怎么把这位给忘了呢?忙弯腰谄媚地笑,“碧桃姐姐您别急,我这就去给您拿。”
碧桃看着李禄快步跑走,满脸恨恨,往地上啐了一口,“什么东西,不就是个侧福晋,用得着巴结成这样?”
旁边听到的人也都当没听到,心里面对这位可没什么好感。
要不是因为是李格格屋里的,他们才懒得理呢。
这位碧桃是李格格屋里另一个伺候的丫鬟,一向都是她来提膳,仗着李格格得宠,嚣张惯了,膳房的人尽管不屑,也无人敢得罪。
福晋院里有自己的小厨房,从不来膳房提膳,过去福晋往下就李格格尊贵,膳食一向是紧着李格格,可如今不同。
自从有了侧福晋,侧福晋就是福晋下的第一人,膳房里的人自然第一个巴结侧福晋。
如今宋格格有孕,除了侧福晋就是她了,李格格再是得宠,也得靠后。
再往后是同样得宠的云氏,武格格是最不起眼,最不被人看重的那一个,每次提膳都是垫底的存在。
偏李格格和她院里的丫鬟习惯了高高在上,被人捧着,冷不丁来了个侧福晋压在上头,又有个宋格格怀了孕,被当宝贝捧着,李格格那儿的待遇反倒成了第三。
这落差一下子大了,谁受得了?
不怪这一向傲气的碧桃气成这样,心道,什么侧福晋?不过一个名头,宠爱和子嗣才是实打实的。
这些奴才真是没眼力劲儿,等侧福晋被主子爷忘在脑后,看谁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