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华不置可否:“好简单的事,你打电话问问权局不就一清二楚了。”
王海成立即拿起手机拨号,然后走到旁边说话。手机里的声音很大,曾华距离五米多远都能隐隐约约听到里面的吼叫声。王海成不停地点头,口中连称是是是。两分多钟后,王海成深吸一口大气,扶正眼镜,迟疑片刻,来到了曾华身前,谦恭地说:“曾书记,恕我无知冒犯,请原谅。”
曾华摇摇手,宽宏大量说:“不知者不为罪。希望你今后两天要多支持周叔的正常监督。”
王海成红着脸,低着头,连声说:“一定,一定。”
曾华转身直视陈老板说:“陈老板,我确实是乡巴佬,土包子,没见过世面。但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在柏城镇这一亩三分地上,我曾华说了算。玉皇大帝的太子来了柏城镇,都得老老实实听我差遣。”
“桐漯村是县委副书记谢浩的扶贫联系点,冯家漯村道建设项目是谢书记的扶贫政绩之一。你狐假虎威,偷工减料,影响他的政绩,给他脸上抹黑。别说是你,就是你堂哥都没法向他交待。”
曾华脸色严峻,语气凌厉说:“周叔是桐漯村第一书记,也是柏城镇政府监督冯家漯村道建设项目的全权代表。你瞧不起他,就是瞧不起柏城镇政府。”
“你一个小小的包工头,哪个给你的胆子,敢蔑视一级政府?我这个乡巴佬、土包子明白无误警告你,周叔不在工程验收单上签字同意,柏城镇政府就不会盖章,冯家漯村道工程就视为不合格。谁来说情也无用,谁也不敢付钱给你。”
曾华一顿严厉训斥,令陈老板暗暗后悔不迭。今天中午盘算收支,再过两天,就有三四十万纯利润入账,他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酒后口不择言的老毛病又犯了。
他在建筑工程领域混迹十数年,大小工程搞了无数,接触许多性格迥异的官员,仗着他堂哥的权威,县内各科局、乡镇领导都给他几分薄面。如果送上红包,大家便能称兄道弟,什么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在和各色各类的监工人员打交道中,莫不是几杯小酒下肚,几百上千红包塞进,都是睁一只闭一只眼,道路长短、厚度都由他说了算。没想在冯家漯村道建设项目上,他碰上了周良生这个硬茬,红包不要,好酒不喝,威吓利诱不管用,软硬兼施不显灵,不仅到混凝土公司调查出货单,看混凝土标号是否达标,还比自己家建路还严,村道宽度、厚度少一公分都大吼大叫,旁边的村民也跟着起哄,搞得他脑壳生疼。更没想到的是,曾华对这样的小村道也如此上心,半路上杀出来,几句话就把和他一心一意的王海成吓得半死,噤若寒蝉。同时,听曾华口气,也好象不怎么买他哥哥的账,拉虎皮作的大旗不能迎风呼呼作响时,就如同一张草纸无用。
想到这,陈老板的酒醒了一大半,大丈夫能屈能伸。他眼珠子一转,左手轻轻地打着左脸,满脸堆着谄媚的笑容,谦卑地说:“曾书记,我刚才的话就是放屁,我自打请罪。您的指示我不折不扣、完全彻底执行,周叔就是钦差大臣,我随时恭候他的批评指教,保证如期如质完成冯家漯村道路建设工程。”
曾华看着这张谄媚的笑脸,如同吞了苍蝇一样难受。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得饶人处且饶人,表面的祥和还是要维持的。曾华缓和神情,笑脸相迎:“陈老板,只要你能说话算话,兑现诺言,一切都好说。”
陈老板点头哈腰:“谢谢曾书记,天色将暗,能否给我一个薄面,让我再次聆听您的教诲?!”
曾华摇摇头:“陈老板,礼节就免了。我陪着周叔看完这两车水泥浆冻路面就回镇政府。”
曾华不再理会王海成和陈老板,转身拉着周良生满是厚茧的手,边沿路察看水泥路边说:“周叔,辛苦了。您老年纪大了,以后这些体力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