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群众屏息静气,不敢发声,几个妇女忍不住轻轻地啜泣。雷得声正欲上前阻拦,只听人群中传来一声断喝:“慢!”
大家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高高大大的年轻人摘下草帽,取下墨镜,用湿纸巾擦着嘴唇两边淡淡的锅灰。前两三层的群众自觉让出一条缝隙,让其通过。
毛运感觉眼熟,揉揉眼睛,惊呼一声:“曾书记!”
群众立即纷纷议论:“曾书记来了,雷氏有救了!”
“曾书记是难得的好官,不知斗不斗得过吴天登?”
“有好戏看了,难得一见的龙虎斗。”
曾华迈着轻松的步伐,来到刘真身前。两人轻轻握手,相视会心笑着。
曾华回转身,指着躺在地上不停抽搐的雷氏,对惊惶失措的毛运说:“毛所长,人命关天。能不能先把雷氏送进医院救治?”
毛运小鸡啄米似地连连点头:“能,能。”
郑胜立即上前,推开两名警察和保安,安排两名城管队员,抬着雷氏上了城管的执法车,然后拉响鸣笛,风驰电掣般开向镇中心医院。
曾华望着远去的车子,松了口气,然后转身盯着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柴明说:“打了多久?”
柴明此时欲哭无泪,他再笨也知道曾华早就在现场,清楚茶馆事件的来龙去脉。他的拙劣表演也被曾华尽收眼底,想蒙骗过关已无可能。他感到难堪、难过,无奈低头如实说:“一天一夜。”
“果真如此,”曾华脸色冰寒,追问道,“多大?”
柴明犹豫几秒,放弃了抵赖,老实回答:“胡牌50元,6个飘。”
曾华继续问:“各自输赢多少?”
柴明嗫嚅道:“我赢了六千,雷得声输了八千,另外二个分别输二千,赢四千。”
曾华对身旁魂不守舍的毛运说:“听到了吗?”
毛运连忙点头哈腰说:“曾书记,我听到了,听到了,”
曾华走到佯装镇定的吴天问身前,意味深长说:“吴老板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出手不凡,让我大开眼界。”
吴天问抬起头,仰望着曾华,紧忙报以灿烂的笑容:“曾书记笑话了,我是你治下的一个普通子民,开个小茶馆,遵纪守法,赚点小钱小米,勉强养家糊口。”
“吴老板谦虚过头了,”曾华微笑说,“问天茶馆装饰豪华,门庭若市,日进斗金。如果论钱,你说在柏城镇是第二,哪个敢说是第一。”
“不过,茶馆不经营茶道,名不符实,我认为改个名字更好。”
吴天问暗喜,再牛逼的官,见到比自己高几级的官,只有折腰屈膝的份,曾华也不过如此。但他毕竟是老狐狸,不动声色说:“曾书记是我们的父母官,能给小茶馆题名,甚幸至极。”
曾华装模作样思考片刻,似笑非笑说:“问天茶馆改为问天赌馆如何?”
围观的群众哄堂大笑。
吴天问见被曾华戏耍,不禁怒火中烧,就要发泄。但他暗暗提醒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于是尽力克制情绪,语中带刺说:“曾书记,玩笑稍开过头了。问天茶馆证照齐全,遵规守纪,合法经营,从不干违法乱纪之事。希望曾书记明察秋毫,不要被小人谗言蒙蔽,让我等良民受辱。”
“吴老板提醒得对,法治社会,应该讲究证据,”曾华面向群众,声音宏亮,慢条斯里说,“刚才柴明说,他在问天茶馆打麻将一天一夜,胡牌50元,6个飘。他赢了六千元,雷得声输了八千元,另外二个分别输了二千元,赢了四千元。大家听清了吗?”
群众声音如雷:“听清了!”
曾华转过身,居高临下紧盯着吴天问,嘲笑说:“吴老板,柴明所说,毛所长也亲耳所闻,群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