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有如此肥沃的赌博土壤,导致各类匪夷所思的赌博案例层出不穷,”严昊忧愁满面,心情沉重说,“我说两个案例吧。距镇政府有八里多路的白芒铺村,临河边有一排高耸入云、树冠硕大、绿叶成荫的树木,河风吹拂,凉爽宜人。从春末到秋末,这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麻将桌,高峰时达十七八桌。只要天气尚可,从早晨七点到夜晚十点多,麻将桌上坐无虚席,宽敞的河岸人满为患,人声鼎沸。”
“村里陈老太六十多岁,酷爱打麻将,是这里的常客。她儿子在广东打工,儿媳在镇集市上做点小买卖,早出晚归。陈老太负责带八个多月大的小孙子。待儿媳美春出门后,她就抱着孙子,到河边的麻将场打麻将。她嫌抱着孙子打麻将太累,也不方便,一般就用抱兜把孙子挂在树干上。”
“小孩子全身被抱兜捆紧,挂在树干上极不舒服,有时就大哭大叫,影响了她打麻将。她心生一计,装作患有严重的老年神经官能症,睡不好觉,不知从哪个医院弄来了安眠药。每天到了树林处麻将桌上,她就把装在壶里的药水喂给孙子吃,小孩吃后就昏昏欲睡。她就心无旁鹜、专心致志打麻将。”
“儿媳美春傍晚回到家,儿子一般都精神萎靡、无精打采。十点钟后,孩子却生龙活虎,闹腾不停,不肯睡觉,折腾得她无法安眠,身心疲惫。她感到很奇怪,就问陈老太怎么回事。陈老太没有丝毫愧疚之心,反而振振有词说:‘孙子每天都跟着她好好的,到了你手里就闹腾,肯定是你不会带孩子。’她恶人先告状,向儿子控诉儿媳不体贴她带孙子的辛苦,经常虐待她、谩骂她,搞得两夫妻脸红脖子粗,电话里争吵不断。”
“七月初,邻居闺蜜给美春发来的一张照片,并说:‘女人家,你看挂在树上的孩子是不是你儿子。’儿媳一看,照片里,儿子躺在襁褓中,被一根绳子吊在树上。底下坐着陈老太,正兴高采烈打着麻将。”
“美春怒火中烧,当即让人帮忙照看摊位,坐着摩托车飞奔到临河边,看到自己的儿子吊在树上,小脑袋歪着睡觉。她怒不可遏,掀翻了麻将桌,对陈老太拳打脚踢,打得她鼻青脸肿。美春解开绳子,紧紧抱着儿子痛哭,并立即到镇医院检查。医生告诉她,她儿子身上无伤,白天吃了安眠药酣睡,晚上精神抖擞,闹腾不睡觉。孩子因长期服用微量安眠药,已有一定的后遗症,需到县医院诊治。”
严昊高大的身躯微微颤动,双眼朦胧望着曾华,声音凄婉:“曾书记,天底下哪有这样狠心的奶奶啊。幸亏发现得早,不然,仁山咀村的惨剧又会重演。”
曾华心中已免疫,脸上恬淡,静静地听严昊说完案例。他抓住严昊微微颤抖的手,鼓励说:“严昊,继续说故事。”
严昊把头低磕在手指上,闲着眼睛,声音低沉说:“审章塘村是个有3000多人的大村子,赌博之风非常严重。全村有十多处赌场,不少赌场玩的很大,输赢动辄成千上万元。2016年春节期间,几个在外打工的年轻人回家过年,在村里赌场打牌,点炮50元,飘20元,买8个码。最后是三倒一,一个小伙子当晚赢了三万多块。”
“审章塘村的名气在赌界传开后,被不法之徒盯上了。今年阳历2月29日,县城里的几个小痞子穿着警服,配备警棍、手铐等警具,在夜深人静之时,开着一辆破吉普,冒充警察到村子里抓赌。”
“他们根据白天的踩点,潜行到赌场,翻墙入院,发现有赌博的,就踹门而入,把桌上的赌资和赌徒身上的现金全部洗劫一空。临走时,还煞有介事地对赌徒进行一通所谓的法制教育。”
严昊心情复杂说:“这一夜,几个痞子在审章塘村强闯三家赌场,抢走了二万八千多元,然后开车扬长而去。赌徒做贼心虚,没有发现痞子是假警察,被抢了也不敢声张,吃了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