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中坐下,郑胜、李硕和严昊围在一张小餐桌坐好。
郑胜和李硕、严昊分别对视一眼后,望着曾华率先开口:“曾书记,我们三人以前认识,但并不交好。我重回镇城管中队后,大家接触较多,一番交流后,发现彼此志趣相投,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上个月初,我们三人在闲聊时,谈到了农村的赌博案例。大家都感到赌博如一股毒雾,无声无息在乡村蔓延,悄无声息地榨干群众的劳动成果,摧毁村级基层政权的根基,迟早会酿成难以预料的灾祸。”
“因此,我们三人决定先进行调查,利用中午和晚上,到各村调查赌博情况,当晚各自把信息报给李硕。他根据掌握翔实的第一手赌博数据,执笔写成材料,向您和镇党委汇报,供您决策参考。今天好巧不巧,似有天意相助,您今天到了仁山咀村,无意中听到了赌博的小故事,恰好我们的调查也接近尾声。今天我们就开诚布公地向您汇报,先请严昊说吧。”
“我负责调查以汪头村、龙板村为中心的近二十个村的赌博情况,”严昊双手做抱拳式,撑在餐桌上,缓缓地说,“我先说农村普通群众对赌博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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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国成立后至上个世纪末,大家对赌博这种社会陋习是绝对不能容忍的。那候,逢年过节,极个别人耍点小钱,但都是偷偷摸摸,一旦被抓住,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就会受到村里所有人的谴责,被人指指点点,自己及家人会好长时间抬不起头来。”
“随着时代的发展,法律对赌博的认定也放宽了许多,赌资少的不被认定为赌博,有的人还用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这句话,为自己的赌博行为辩解。大约是从2003年开始,赌博之风在农村迅速兴起,从偷偷摸摸,小打小闹,到现在无论男女老少,大大方方坐在麻将桌前,废寝忘食,通宵达旦。”
严昊喝了一口茶水,眉头紧锁,神态阴沉,语气沉重:“因为小额赌博不被认定为违法,于是农村的麻将馆就像雨后的狗尿苔,迅速冒了出来。村子无论大小,只要是人群比较集中的地方,就有麻将馆,少的有三四台,多的有七八台麻将桌。”
“我们本地玩的是广东麻将,简称‘广麻’。玩法很简单,每人十三张牌,行牌时只能碰或者杠牌,不能吃上家的牌;而胡牌只能自摸,可买6个码,可买飘,一块、二块、五块、十块不等。根据胡牌金额可分为三个等级:一是打大牌的,胡牌在20元以上,每盘输赢可以几百上千元;二是打中牌的。胡牌一般为5元或10元,每盘输赢在几十上百元;三是打小牌的,胡牌为2元,每盘输赢只在十几二十元之间。”
“农村一般都是打小牌,少数人打中牌,打大牌都在镇集市上。今年正月以来,不管农忙农闲,麻将馆几乎是天天爆满。有的人无所事事,从早到晚,从月头到月尾,长期闷在麻将馆。虽然赌金不大,每局几十元,但时间长了,也承受不住。有的人输完兜里的钱,就向麻将馆老板借钱来赌。有的人打一个冬天的牌,累计能从麻将馆老板那里借3-5千元。”
“要知道,农村这些打牌的人,大多数收入都很低,有的还是贫困户。他们因此而债台高筑,致贫返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