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山咀的村民也说欧天远在劫难逃,肯定有牢狱之灾。”李硕愤愤不平说,“谁知仅过了半个月,欧天远毫发无损回来了。消息人士透露说,欧天远是胡天登大嫂娘家的远房亲戚,胡天登的老父亲很喜欢这个伶牙俐齿、讨好卖乖的大媳妇。当天就把胡天登叫回家商议。”
“胡天登是个孝子,谨遵父命,奋勇在前,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其大嫂带着欧天远老婆,提着钱袋子在后面打点。最后,县检察院以证据不足将案子退回公安局,公安局罚款三万块钱了事。”
李硕拾起眼镜,用纸巾沾上清水,在脸上简单擦拭泪痕,呆滞的目光变成了无奈的幽怨:“一个月后,轰轰烈烈、声势浩大的‘除魔’禁赌行动落下帷幕。全县不少人因此被波及,二个麻将馆老板被刑拘,最后分别被法院判了半年、一年的有期徒刑。风暴源头欧天原却平安无事,嗑着瓜子、喝着香茶看禁赌热闹。”
“一段时间后,县城、农村的麻将馆在农历年前死灰复燃,年后逐步壮大,成燎原之势,至今不仅赌博规模超前,而且参赌人数越来越多,赌资越来越大。不少建档立卡贫困户也经受不住诱惑,砸锅卖铁参与赌博,欧小式就是典型的例子。”
“欧天远去年底把麻将馆重新装修一番,再操旧业,麻将桌扩大到十五桌,每天能收租桌费五六百元,成了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麻头’。”
曾华已从惨绝人寰案件的震惊中恢复了常态,义正词严劝慰说:“李硕,多行不义必自毙。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让它们先蹦哒几天,等我把我镇农村赌博的情况调查清楚,也搞一次严厉打击赌博的‘除暴’行动,新账老账一起算,彻底铲除赌博这颗毒瘤。”
曾华接着把听到的三个有关赌博的故事简要说给李硕听。李硕听后低着头,羞愧地说:“曾书记,对不起,仁山咀村出现了这么多赌博案例,我未能及时制止,深感惭愧。”
曾华拉过李硕的手轻轻拍着,安慰说:“李硕,不要气馁,振作起来,很多事件不是你我能掌控的。赌博以娱乐的假象出现,具有很大的欺骗性、诱惑性和隐蔽性,我也是今天才有所警觉。”
“你近来的表现有目共睹,大家评议你正义感强,工作能力强,我也深有同感,让我仿佛又看到了以前那个生龙活虎、朝气蓬勃的赤诚书生。”
“从仁山咀窥斑见豹,我镇的赌博可能很严重,”曾华义正词严说,“抓经济不抓赌博,犹如竹篮打水一场空,精准扶贫也会功亏一篑。所以,我要高度重视禁赌工作,把它列为目前重中之重的工作,清除笼罩在柏城镇的乌烟瘴气,还人民群众朗朗乾坤,保住劳动成果,安居乐业。”
李硕破颜而笑,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勃勃生机。他清澈的眼睛满含期待看着曾华,询问道:“曾书记,您的话我牢记在心。我有一个冒昧的请求,希望您能答应。”
曾华用力握住李硕的手,鼓励说:“李硕,不管你是什么请求,我都一定答应。”
“那太好了,”李硕高兴不已,“您今上午能否改变初衷,暂搁发展村级集体经济之事,一切听我安排,行吗?”
曾华没有一丝犹豫,爽快地说:“行!”
李硕兴奋得像个孩子乐开了花,神采飞扬。他站起身,分别给郑胜和严昊打了电话,大家约定在郑胜的旺鸿酒店会合。
曾华听罢,二话没说,起身向门外走去,一边说:“走,到镇上去。”
李硕到卧室去了一分钟,拿了点东西装进公文包里,锁好门,便骑上摩托车,跟曾华箭一般向郑胜家奔驰而去。
二十多分钟后,曾华和李硕来到旺鸿酒店。郑胜和严昊已在门口翘首以待。大家简单寒暄两句后,便迫不及待地进了郑胜安排的酒店包厢。
曾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