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善疑窦重重说:“刘书记,谢书记是宁山三号人物,掌握干部生杀予夺大权的‘五人小组’之一,举足轻重。权少杰即使有刘牛和田松明撑腰,也不该如此藐视谢书记啊!”
刘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刘善说:“没听说过坊间传闻的‘一个半’吗?”
刘善尴尬说:“在县市场监督管理局听说过,但不甚明了,愿闻其详。”
“我平时讨厌别人在背后嚼舌根子,今天却要做长舌妇了,”刘真面露不屑,随后解释道,“所谓的‘一个半’,县委书记能决定县直重要单位一把手如权少杰、何维利等官位的去留和升降,大家唯其马首是瞻,叫往东不敢往西,让往北不敢往南,被官场戏称为决定生杀予夺的‘一个’。”
“县长全面负责县政府工作,掌握财政审批大权,最重要的是,不出意外,县长一般都能平稳地接班县委书记。背景显赫、占据重要实权单位的诸侯们对县长也较为尊重,基本上能做到俯首贴耳,但根本不能和县委书记相提并论,同日而语,因此被戏称为‘半个’。”
“权少杰等对待其他领导的原则是不顶撞,不得罪,表面上唯唯诺诺,吩咐的小事都办得妥妥贴贴,让领导感到很受用,很舒服。但每遇重大利益或重大决策冲突时,他们就以自我利益为主,听或不听,做或不做,完全受利益驱使。领导们心知肚明,心中不满,但实力地位不济,徒唤奈何,只得装聋作哑,听之任之。慢慢地,‘一个半’就在宁山圈子里流传开来。”
“原来如此,我孤陋寡闻了。”刘善惊讶不已,随后又问,“‘一个半’又从何开始的呢?”
刘真戏谑说:“说来话长,还和吴天登脱不开关系。2012年9月,吴天登由镇党委书记调任县住建局局长。我有个远房亲戚,2010年承包了县住建局的一栋三百多万的商品楼。2011年3月,工程竣工验收后,住建局拖欠他的工程款达一百零几万,过年前,民工躺在他家里催要工资,闹得他家鸡犬不宁,根本无法安心过年。”
“吴天登上任后,我亲戚通过正常渠道找他。吴天登以各种理由拒绝付款。他通过省里的关系,找到了刚从县政府常务副县长转任县人大主任的贺保金。贺保金听后,自认为是小菜一碟,便满口答应。”
“一个周末下午,贺保金亲自打电话邀请吴天登吃饭。吴天登满口答应。在君亭大酒店最豪华的包间里,酒酣耳热时,贺保金当众提出我亲戚的工程款问题。胡天登没有丝毫犹豫,痛快表态:‘贺主任对我一直很关心,我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虽说住建局资金极度短缺,所有工程款暂停支付。但贺主任吩咐,我一定特事特办,下周内解决问题。’”
“吴天登言词恳切,发自肺腑。贺保金听罢,如同喝了一壶迷魂汤,满面红光,欣喜不已,连声叫好。两人以分酒器盛满斗酒,不亦乐乎。”
“我亲戚见状,大喜过望,满以为大功告成。临走时,送了吴天登一件国窑1573和一箱和天下。”
“这一件一箱价值5万多,有钱人真的大方,出手就是我们一年多的工资,”刘善不由得感叹,“当今社会呀,没有关系办不成事,没有钞票成了不事。你亲戚还算幸运,关系活络,有人帮忙,花点小钱把事办成了。”
“刘组委,我们都还太年轻,和我亲戚一样,高兴太早了,”刘真摇摇头,自嘲说,“第二天,我亲戚趁热打铁,满心欢喜去住建局找吴天登。吴天登仿佛忘记了昨晚酒席上的表态,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说要与人商量商量,让我亲戚等通知。”
“我亲戚无奈,只好打道回家。一个星期后,吴天登音信全无。我亲戚只好隔三差五去住建局找吴天登,或小心翼翼给吴天登打电话。吴天登开始搪塞一番,最后烦了,对我亲戚面不见,电话不接,短信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