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屈指一数,曾华到柏城镇就职已经一个月了。
四月初的一天,曾华从村里回来时,已晚上九点多钟了。他在洗漱间惬意地洗了个澡,坐在沙发上用毛巾擦揉着湿漉漉的头发。云飞用钥匙开门进来了,说:“曾兄,两个好消息,两个坏消息,先听哪两个?”
曾华头都没抬,淡淡说:“云飞,你也学会卖关子,吊胃口了。你想先说哪个都行,我无所谓。”
云飞白了曾华一眼:“没趣。还是先说好消息吧。”
曾华脸色平静如水说:“随你。”
云飞笑着说:“第一个好消息是,镇政务中心修缮完毕,明天正式开业,大吉大利。”
曾华把毛巾放在手里,高兴说:“嗯,是个好消息,值得庆贺。花了多少钱?”
云飞说:“十八万多块钱。”
曾华表扬说:“预算是二十三万,节约五万,不足八折,厉害。”
“同志们的奖金发完后,你说财政所资金全部告罄,扫不出一分钱了。镇务中心修缮的钱又从哪里搞来的?”
云飞一脸神秘说:“镇财政所确实扯娘脚盖爷脚,东拆西补,维持镇机关运转都使我的头比箩筐都大。镇政务中心的修缮资金我真的一筹莫展,无能为力了,就动了那张卡里钱的歪心思,以缓急燃眉之急。”
“但吉人自有天相,天无绝人之路。一笔钱躺在那里,等着我用,卡里的钱也就不必动了。”
“云飞,帮我揉揉脑袋,放松舒服一下,”曾华把毛巾搭在沙发上,躺下身后,闭上眼说,“卡在你那里,那钱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吧。”
“哪里飞来的横财,砸中了你的头,我不信?”
“是这样的,”云飞搬张椅子坐在曾华头前,边帮曾华按摩边说,“刘真、杨伟、江山等三个党委成员,邓老镇长、张美凤、严昊、沙兵、宋若雪、周良生等十多个同志知道镇里资金周转困难,坚决不签字不领奖金。刘善更绝,他领钱回家后,她老婆不知从哪听说镇里缺钱,硬是逼刘善把钱退了回来,说等镇里烤烟收购后,镇财政宽裕再领不迟。”
曾华睁开眼,嗔怪说:“云飞啊,大家都是靠工资养家糊口,车贷房贷,子女上学,赡养老人,处处用钱,手头都不宽裕。他们支持你,你就更应该理解他们,不用这笔钱。”
云飞嘟着嘴,委屈说:“根据镇财政纪律,年终奖必须先签字后发放。我都拿着花名册送到他们手上,恳求他们签字了,可他们坚决不签。刘真说:镇党委班子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邓老镇长说:他们‘吃空饷’,既无绩也无效,没有成绩,有奖金份已羞愧难当了。现在镇财政困难,他理所应当尽一份心。”
“他们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能怎么办?”
曾华鼻子酸楚,眼睛发涩,动情说:“社会上总说班子难带,不输送利益带不动。普通干部思想落后,一切向钱看,没钱不干工作。云飞呀,我俩空降而来,毫无群众基础,大家却如此支持我们。”
“一把手廉洁奉公,班子成员哪敢腐败,普通干部群众根本不敢乱动分毫。一把手贪得无厌,你拿枪顶在班子成员脑后门,他都要想方设法捞钱,更别说阻止一般干部群众不动歪心思了。”
“因此,我认为,只有落后的‘一把手’,没有带不动的班子,更没有落后的群众。”
“我俩吃再大的苦,受再大的委屈,都是值得的。”
云飞点头称是:“曾兄,我至今都恍若如梦。不瞒你说,我来时好怕他们排外,欺负生人,前后左右联合夹击,让我们灰溜溜的跑路呢。”
“如果我们手指甲长,你看他们把不把我们赶跑?李学针之流会不会一口把我们吞掉?”曾华微笑说,“所以说,壁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