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善小心翼翼说:“曾书记,问句不该问的话,行吗?”
“随便问,”曾华豪爽地说,“刘善,我们之间有这么多客套吗?”
刘善说:“曾书记,您素来心思缜密,不打无准备、无把握之仗。如果谢书记今天知难而退,您有没有后手?”
曾华爽快说:“实不相瞒,有后手。”
刘善好奇问:“后手是什么?”
曾华不假思索说:“找刘书记,我相信他会卖我一个面子。但他的面子只有一次,用了之后就没有了。”
“这次没用,就留着那件最关键、最紧要的事用吧。”曾华神情肃穆说,“你今后会知道的。”
刘善点点头:“我知道。”
曾华疑惑说:“刘善,刘书记支持权少节挪用挤占二千三百多万项目资金示好田县长,但纸包不住火,迟早会曝光,善后处理工作很麻烦的。”
“刘书记为什么心甘情愿他的左臂右膀谢书记名誉受损,也同意田县长搞如此浩大的面子工程、形象工程呢?”
“刘牛不是肯吃亏的主,按理说,他是不会做这种对他百害而无一益的买卖的,”刘善沉思良久,想拆了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自言自语道,“买卖嘛,等价交换,互惠互利。”
曾华灵光一闪:“等价交换。对,刘书记和田县长肯定达成了什么交易,相互妥协,互相支持。是什么交易,值得二千多万?”
刘善点醒说:“我们困在这穷乡僻野里,县里的大事件一无所知。张天佑局长身居要害部门,人脉广泛,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为何不问问他?”
曾华一拍脑袋,恍然说:“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我问问张局。”
曾华从桌上拿起手机,找到张天佑局长名字拨了出去。铃声响了三下,手机通了,传来张天佑浑厚的声音:“曾书记,材料看了?冯家漯村的问题解决吗?”
曾华如实答道:“张局,材料看了,问题应该基本解决了。谢谢您关心。”
“你不到两个小时就解决了田县长挪用资金的问题?曾书记,真牛,我佩服至极。”张天佑惊讶不已,随后谦逊说,“我嘛,举手之劳而已,什么都谈不上。”
曾华诚恳说:“张局,如没有您提供准确详细的材料,我是老虎吃天无从下口。军功章您至少占一大半。”
“我被一问题困扰,请您指点迷津,不知可否?”
张天佑豪迈说:“曾书记,您请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曾华问:“田县长挪用几千万的项目资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想不明白刘书记同意的理由。”
张天佑压低声音说:“曾书记,您等下,我把办公室的门关紧再说。”
几秒后,听筒传来张天佑极低的声音:“曾书记,县城近段搞了一个极大的面子工程,估计与此事有关。”
曾华示意刘善关紧门,按下手机免提键,小声问:“什么大工程?”
张天佑说:“2010年,前县委书记热衷搞城市改造,亮化美化。花了数亿,把县城的主要路段、人行道都翻了个底朝天。该搞的大工程基本上都搞完了。”
“近段,县城主要路段又重新铺炒砂,人行道重铺彩条砖,甚至马路两旁的商铺面都是‘三统一’:统一贴大理石,统一广告牌,统一整体颜色。”
曾华眉头紧锁问:“这得花多少资金?谁出钱呢?”
“是刘书记招商引资搞来的‘3P’项目,资金3.2个亿,”张天佑愤懑说,“谁出?财政出呗。”
“3.2个亿,我的天啊!”曾华忍不住惊叫道,“六百万以上的工程不是都要到审计局报备,办理有关手续吗?”
张天佑冷笑道:“哼,谁敢审刘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