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周六,法定休息日。县教育局最快研究也要等到下个星期。曾书记的意思是速战速决,县教育局必须按照我们的建议任命校长。但是,镇党委这次组织‘飓风行动’,没有和县教育局协商,动了他的奶酪,估计县教育局会心存芥蒂,能让我们如愿吗?”
“大家先冷静想想,我们如何才能解决这些问题。”
刘真的一番透彻分析,象剥洋葱般层层剖析,由表及里,由浅入深,合情合理,仿佛把一盆冷水泼在大家头上,从头凉到脚,沸腾的热血刹时冷到零度。大家把脑袋想裂了也没想出周全的办法,只好把期待的目光投向曾华。
“何止如此,”曾华睿智说,“如果把黄军楚、欧阳得利的材料送到县纪委,我们就丧失了处理的主动权。即使县纪律能秉公执纪,调查和处理的时间也是漫长的,我们等不起。如果吴天登、贺保金出面,打通姜尚峰,黄军楚、欧阳得利再多、再硬的违法违纪证据都无济于事,会不了了之。我们真的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大家放心,我早有对策,”曾华微笑着,轻轻吐出两字,“妥协。”
“妥协?”大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一向稳重的刘真都不解其意,“怎么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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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华摸摸两天没刮的胡须,感到有点扎手,但又让皮肤有点莫名的酥痒舒服,循循善诱道:“世上无论大小事件,官场、商场乃至人情世故,都会有利益纠葛,矛盾纠缠。在没有绝对实力压制的情况下,所有的结果都是各方妥协形成的。”
“我们只要把证据牢牢紧攥在手中,就有了与县教育局妥协的筹码。”
“镇党委与县教育局是平级单位,但县教育局是县政府组成部门,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对镇政府发号施令。黄军楚、欧阳得利后面还有两尊大佛,敌强我弱,也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硬拼会两败俱伤,计划也会泡汤,不是上上之谋。”
“虽然敌强我弱,但他们也没有绝对优势,因为我们证据在手,占据了党纪法规和道德的制高点。所以,双方现在基本上是势均力敌的平衡态势。”
“这样一来,大家就有了妥协的前提基础条件和三维空间。”
“这么复杂啊,”张美凤有点迷茫说,“为什么不复制处理蓝霸天和张金山的方式呢?那样快意恩仇,多省事省力,没有这么多弯弯道道。”
“问得好,”曾华眯眯笑着,耐心解释,“小张,处理蓝霸天看似简单粗暴,效果震慑。你问问刘真、刘善和杨伟,是不是实际上是双方都妥协了?”
“是的。”三人频频点头。
杨伟解释说:“小张,蓝霸天问题比张金山严重得多,但他是免职,张金山是撤职,这不是妥协吗?否则,两人的处分倒过来,何为利会配合吗?”
张美凤恍然大悟,一双明亮如珠的眼睛呆呆地看着曾华。
曾华站起身来,伸伸有点酸胀的身子,两手做了几个有力的扩展动作,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而出:“妥协是门艺术,要想达到我们的利益最大化,必须通盘谋划,瞻前顾后,深思熟虑。”
“‘飓风行动’的目的不仅是要查处黄军楚和欧阳得利,还要必须让我们认为可以扭转学校教育教学颓势之人,坐在两个校长位置上。这明白无误是动了县教育局的奶酪,抢了他们的事语权,任谁心里也不会舒服。”
“所以,这和上次仅把蓝霸天免职截然不同,难度曾几何式上升,按常规常理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暗访学校后,我、刘善和小张三人碰头后,我有五成把握。‘飓风行动’之后,我有八成以上把握,能让县教育局按我的思路走,踏着我给的节奏跳。”